第六章 溫河(1 / 2)

在“差不多”踏入中國境內的時候,但丁曾經對北境的氣候作了一番總結。

他說在這個所有文明、國家、地理邊界都在逐漸消亡或變異的時代,人類唯一得以實踐和留存的精粹思想居然是環境保護。

幸運的喪屍們,他們不會開車,不喜歡乘坐飛機,更別提開空調。雖然現在大部分的大門占領著城市,卻不再像人類一樣,肆意在大自然身上塗鴉作畫。就像但丁這時說的——

“看這天空多麼清澈明亮?感謝那些髒兮兮的喪屍們吧。”

若琳和易安曾對此嗤之以鼻,直到他們鑽出了叢林,立於山頂,世界在他們眼前驟然開闊:正午的輝光漫下雲線,雀躍在冰雪覆蓋的山野間,映返出耀目的煙霞,渡上雲層外決眥無涯的蔚藍。

呼進一口冰冷的空氣,天地似乎在自己體內連成一體。

“我反駁不了他。”若琳喃喃的開口,仿佛極其珍惜一般又呼進了一口新鮮而冰寒的空氣,“至少現在不能,因為這一切真是太美妙了。”

“我能。”易安微笑著呼出一口冷氣,作勢聳了聳肩,“但我懶得。”

“臭屁父女。”但丁懶懶地朝二人豎起中指。

“我們該往哪走了?”若琳假作嚴肅地一掐腰,“你得完成你的工作,尋寶獵人!”

“是追……算了……你知道嗎?那個稱號我也不要了,別再提了。”但丁咧了咧嘴,表示敬謝不敏,隨即很隨意地一指說,“我們走那邊。”

“你是認真的嗎?”若琳順著但丁的指向望去,“沒有什麼特別的嘛。”

“如果你看出什麼特別的,還需要我來做什麼?”

“很有道理。”若琳回身拉住易安的手,抬頭問,“我們走嗎?”

“當然。”易安點點頭,“我們走。”

“但丁叔叔,我們晚餐之前能到哪嗎?”

“我想想……嗯,可能到不了?”

“那我們今晚需要在外麵露宿嗎?抓喪屍好無聊的。”

“如果你不想在外麵露宿,就乖乖閉上嘴,快點跑起來。”

“哦……”

半晌。

“可是但丁叔叔,如果我們到了聚集點,他們不讓我們進去,我們豈不是還是要去露宿?”

“好吧,如果真是這樣,隻要你閉上嘴,我來負責抓喪屍。”

“太棒了!”

半晌。

“但丁叔叔,晚餐……”

“天啊,你能管管你女兒嗎?”

“我能,但是我懶得。”

……

就這樣,伴隨著若琳不斷的刁難和但丁無奈的抱怨,三人越過山道,踏上找尋聚集點的道路。一路上但丁雖然被若琳吵得夠嗆,但他銳利的雙眼沒有放過任何的蹤跡。直到五個小時後,天色已暮,走在前麵的但丁終於停下了腳步。

“我們到了嗎?”若琳好奇地湊上前去,入眼的是一條枯頹的峽穀,兩邊山壁上亂石叢生,剛好將日暮的餘輝隱住,勾上一輪淡金色的邊。

“在上麵。”但丁抱著雙臂,冷哼了一聲,“居然敢把聚集點設立在山崖上,這建立者……”

“喪屍不能攀爬。”易安聞言忍不住笑出來,“你還是沒忘記你那老一套的戰略思維嗎?”

被取笑的但丁狠狠地瞪了易安一眼。

“你得先給我講講,你是怎麼找到的!”若琳跳出來,“你還沒有教我怎麼偵查呢!”

“一切事物都在講話,染血的石頭,火燒的痕跡,沒頭的喪屍,他們都在說話……”但丁故作神秘地一笑,“你隻需要仔細聆聽。”

若琳聞言調皮地向易安伸了伸舌頭,後者一聳肩,道:“聚集點裏麵的人也在說話嗎?他說過我們要怎麼上去,或者是否歡迎我們嗎?”

“我隻負責找到它。”但丁輕輕指了指易安,“剩下的歸你。”

“我猜也是。”易安自言自語著向前湊了兩步,雙眼望向漸暗的天空下,像是在找尋隱藏在山壁中的聚集點,“讓我們找一個他們無法拒絕的方式,好嗎。”

“什麼方式?”但丁這話剛問出口,便有一種後悔的感覺。

前麵的易安一聽,立馬和若琳對視了一眼,隨即二人齊齊轉過身來,望向但丁,麵帶微笑,不言半語。

這種表情但丁很熟悉,於是他馬上說:“無論你們在計劃著什麼,我絕不接受。”

“別這樣嘛,但丁叔叔。”

“你們一次一次地挑戰我的底線,我絕不會再參與你們的遊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