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報聲大作!
林間,被聲音吸引來的感染者緩步聚集到那輛黑色Impala的殘骸上,瘋狂的撕咬聲再一次和警報聲衝擊在一起。
而在不遠處,伊澤爾跪在地上,抱著安娜漸漸冰冷的屍體,一動不動。
卡若琳哭得暈了過去,倒在安娜的身上。
而他們的後方,更多的感染者群正在向快速逼近。
可伊澤爾仿佛毫無所覺一般,他挽著安娜的手,任她的體溫逐漸冰冷,依然沉浸在毀滅性的悲痛中,無法自拔。
身後傳來引擎聲,一輛悍馬咆哮著撞飛正在奔跑的感染者,靠近了現場。
車停下,一個人走下來,是但丁。
他一眼掃清了整個現場,隨即快速走向伊澤爾,一言不發地抱起安娜的屍體和昏睡著的卡若琳,將她們抬上了車。
伊澤爾呆呆地跪在原地,恍無所覺。
“我們得快點離開。”
但丁回到伊澤爾身邊,蹲下——
“嘿!先跟我上車!我們離開這!好嗎?”
伊澤爾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站起身,隨即意識到安娜用生命換來的背包還被仍在一邊。
他拾起背包,將它背在身上,重重的——他此刻需要的就是這種感覺。
上了悍馬,車子開始啟動,很快駛過那輛黑色Impala。
但丁停下車,不忍地看著車中的情形:大漢和他的妻子正在被幾個感染者撕咬著,鮮血混雜在泄漏的石油中四散淌開。
一聲哭聲傳來,但丁猛地望向車的後排——那個男孩居然沒有死!
他被嚇壞了,拚命拍著車窗,不知所措地哭喊著。
車門被卡死了,他無法出去,可是他的哭鬧聲已經吸引了外麵的感染者,不消多時,他就會成為它們的食品。
但丁不忍地搖了搖頭,他看了看伊澤爾,隨即歎了一口氣,拔出手槍來,想要結束那個男孩的生命,背後伊澤爾的聲音突然傳來——
“住手。”
那聲音沙啞著,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嚇了但丁一跳。
他回過頭,看著伊澤爾,後者正望著車廂中的那個男孩,眼神中毫無感情——
“我們走。”
但丁聞言一愣,隨即默默點了點頭。
悍馬啟動了,伊澤爾看著Impala中還在哭號的孩子,那男孩也看到了他,對視的一瞬間,男孩的眼中溢出了希望。
而伊澤爾不知道自己的眼中流露著怎樣的感情:冷漠?仇恨?厭惡?
他隻知道,那種感情絕不會是對希望的回應,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伊澤爾聽著男孩嘶聲力竭的聲音,持續著,從前方,到耳畔,直到身後。
接著,驟然變作慘叫。
“聽著,老兄,我感到很難過。”沉默了良久,但丁終於開了口,“安娜是個好女孩,我很抱歉。”
“你的兄弟們呢?”伊澤爾失神地開了口。
“……都死了。”但丁沉默了一下方才說,“沒有一個人願意被感染,他們都願意用屍體為自己的兄弟們開路——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為什麼?”
“因為他們知道,他們相信,相信他們所保護的人,會帶著他們的希望繼續活下去。”但丁的聲音很冷靜,卻充滿著唏噓,他從後視鏡中看著伊澤爾,感歎道,“安娜也是一樣,不是嗎?”
“是的,她是。”
伊澤爾伸出手,撫摸著脖子上的項鏈,那裏留存著安娜純潔的鮮血。
——“無論你在哪,我還在家裏等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