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當朝太後。】
一句話砸得楚鬱腦袋暈乎乎的。
他怎麼聽不懂……
【先帝駕崩,新帝繼位,三個月過去了,一切看似都在走向正軌。】
【但小皇帝年幼,朝堂暗流之下是各方勢力的博弈,你隱隱不安,於是祈求權貴庇佑……】
唔……什麼鬼?
頭好暈,身體好燙。
【左相沈攜玉,天下寒門士人之首,為人光風霽月,你覺得他是個好人。】
【現在你給他下了藥,爬了他的chaung。】
冷冰冰、不帶一絲情感的機械音,例行公事一般,三兩句話潦草交代完故事情節,就沒了下文。
楚鬱張張嘴,喉嚨裏卻像是燒了一把火,幹澀得說不出話來。
黑暗中,他軟趴趴地倚靠在小榻上,腿軟腳軟,喘\/息不止,哪哪都不舒服。
也沒察覺到木門被打開,和高大男人走進來的聲音。
“誰?”聲音寒冽。
冷光一閃,鋒利無比的劍芒瞬息逼近,楚鬱依舊沒有力氣。
隻能被劍挑起下巴,半睜著眼睛,茫茫然向身形高挑的男人看去。
木門半開著,長劍反射的月光,落在楚鬱臉上,映出他潮紅迷茫的神色。
手持長劍的男人,借著這點微光,看清了無故出現他臥室之人的臉。
“太後,您怎會在此?”
男人隨即反手收劍,行雲流水般掀袍跪下,為之前失禮的行徑向當朝太後請罪。
可那張微微垂下的俊美臉上卻看不出多少恭敬之色。
【笨死了,給人下藥,還下到自己身上了。】
楚鬱不清醒的腦子被人拿著劍一嚇清醒了不少。
勉強將剛才的機械音和當下情況對上,努力找補:
“我、我被人下了藥……丟在這裏……”
“我……不知道是誰,”
驚魂一刻過去,楚鬱身體更撐不住了,軟著向沈攜玉倒去,囈語道,
“左相,左相,幫幫我,求你……”
沈攜玉垂著頭,“臣不敢。”
左相沈攜玉對太後隻有個大致印象。
出身世家之首的楚家,十年前入宮,因為一副好容貌被先帝盛寵數年,是當今聖上的生母。
除此之外,楚鬱再沒有其他令人印象深刻的點。
這三個月,先帝駕崩,幼帝即位,左右丞相為處理事務暫留皇宮。
前朝一片暗流洶湧,寒門世家之爭愈發激烈,沈攜玉更沒時間去關注一個後宮之人了。
可是,現下無力的美人直直倒在他懷中,一股股的綿綿香氣止不住往他胸腔裏鑽。
沈攜玉呼吸一窒,心髒驟然抽動,砰砰跳動著,冷靜無波的表情倏然破碎。
楚鬱什麼都不知道,隻覺得身體一陣陣發燙,纖瘦指尖緊緊抓住左相胸口的衣服,抓出一道道褶皺。
他和民間剛剛失去丈夫的小寡婦一樣,一身極致的素白,滿頭青絲隻用一根木簪輕輕挽起。
妝容素雅的臉上卻是掩蓋不住的潮紅,眼神迷離,鬢發散亂,呼吸間不斷吐出香甜的氣息。
落在其他男人眼中,不免引人聯想。
沈攜玉第一次知道,新帝即位後如透明人般、隻在民間話本出現的楚鬱,竟是如此,穠麗鮮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