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你做倒立不是做得很好嗎?現在也是一樣,你放輕鬆,給點自信,一定沒問題。如果你真的忘了怎麼跳,我們就從最簡單的動作做起,讓你想起來。你別忘了,當年沒人教過你,你模仿我也可以學得像模像樣,那才是你真正的實力。”董夕安撫道。
周貝年抬頭望向董夕,訥訥地問:“有沒有後悔選了我?你怕不怕......我拖你後腿?”
她知道,本來董夕一定會勝出這場分組比賽,一定會成為黃金節目的嘉賓,也一定會順利出道.....現在因為她,本來順理成章的事都成了未知數。
從董夕這個俯視的角度看去,周貝年那雙帶夢的大眼睛和玲瓏的鼻子都拚湊出比往日更好看的臉容。
也許正因為她總是缺了點自信,所以看上去有種楚楚可憐的動人,不是不好看,隻是.....讓人放心不下。
董夕伸手捏著她尚帶有嬰兒肥的臉頰,隻說:“雖然你的腿很短,但是我知道你不會拖我後腿,就算真的拖我後腿,那也是我自己選的。”
董夕看她仍是灰頭喪氣的,又開玩笑道說:“喂,你別這樣啊,我當年幫你扛下來那件事,本來是以為你以後會當個科學家來報答我的。哪知道你現在書也不好好念,跑來這裏。科學家看來是指望不上了,要不然你就隨意的來個C位出道吧,那也勉強算對得住我了。”
周貝年本來扁著的嘴一下就笑開了。
董夕總是那樣的,思維跳來跳去的讓人跟不上,明明在說跳舞跟不上怎麼辦,到他口中忽然就變成了“C位出道吧”。
難怪董夕的數學不好——他肯定是跳過了所有推理﹑論證的步驟,直接算出答案,而且答案還是自己隨心所欲填上去的那種。
但是,董夕給出的那個不經計算的答案總是正向而美好的。
很多時侯,當女孩問男孩問題時,需要的都不是一個準確無誤的答案,而是一個令人快樂的答案。
董夕看她笑了,便舉著她的手中氣十足地喊了聲:“C位出道吧,小短腿!”
他看上去就像個從少年漫畫走出來的熱血笨蛋。
周貝年似乎也被感染了一種命為熱血的病毒,跟著他大喊道:“C位出道吧!我們!”
“C位出道吧!我們!”董夕也如法喊道,舉著周貝年的手就像比賽評判舉起獲勝方的手一樣。
“我們”這兩個字,光是這樣喊一喊,周貝年也能感到幸福。
我們——我和你,你和我。
董夕和周貝年,兩個人傻乎乎地笑著,所有煩惱忽然一掃而空。
“現在重新再來一次好嗎?就像我第一次教你跳舞的時侯一樣,從最簡單的動作開始——去找你身體的平衡。”董夕伸出手。
周貝年把手覆上他的手心,董夕衝她眨了眨眼,便把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右臂上,用自己的節奏帶領她。
也許很多人都不會想到,複古街舞愛好者董夕第一次教她跳舞,跳的是畫風完全不同的雙人華爾滋。
“根本不需要分門分派,舞蹈就是動作,動作就是生活。生活中的每一個動作加上節奏都是舞蹈,如果你足夠熱愛,你就會感受得到。”那個時侯,董夕這樣對她說。
練習大樓的後樓梯,他們一進一退的配合著,他領著她轉了個圈,就像轉動了時光的陀螺一樣——很久很久以前,他們也曾在課後沒人的樓梯間這樣跳著舞。
刹那間,那些屬於他們的舊回憶,通通回到了周貝年的腦中,讓她本已冬眠的舞動細胞又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