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的長沙市嘉禾醫院,此時鼻青臉腫的幾位哥們弟們,有的包手紮、有的捆腿帶。
田晶晶、施婷婷和薑君,左拉一個右拉一個,拉進了自己的車裏,還是前些日子的座駕愛爾蘭,商務和布加迪。
同來駕車尾隨的,有張虎開著越野SO與悄然跟過來的袁小帥,他也開著愛車寶駿,主要是老大許斌特意交代過,那三個女老板為人潑辣,說不定趁哥幾個重傷泡病號,沒準把誰勾走,發展成內部人員,兄弟們固如金湯的聯盟戰隊,可就全完了。
回到天鼎別墅,司機催著許斌趕緊下車,態度還這麼差劣。剛下車,那司機邊撥著手機、手抓過百元大鈔,噴了煙吱聲一股腦兒溜輪跑了。迎麵兩位女警過來,什麼也不說,遞給他明信片然後出了別墅,乘一輛的士走了。
許斌思前想後,躊躇著,決定找家裏保姆借了鑰匙,打開泊車的倉庫門,自己坐上F1轟聲發動引擎,方向盤打把一腳油門刹板猛踩,衝出了市郊區朝省都跑去。
一間別具一格非常雅致的酒樓,鄒興雨點了幾份海鮮大餐,給許斌拿了隻杯斟上酒,笑著盛兩碗飯,說道:“斌哥,我能擺平一個趙仕華局長,未必以後左右他人的生意渠道,恐怕得靠你自己像父輩一樣,真正在商界曆練過,否則樹敵太多了,畢竟不是什麼好事。”
“無商不奸的年代,這個操蛋的社會不需要什麼道德。”許斌喝著酒道,從衣內取出明信片遞給他看。
“湘西黃牛龍氏集團的龍俊新?他怎麼跟邵少俊合作,貨不是賣給你了嗎?”鄒興雨驚道。
“嗯,差不多是鄧老九、張德超有意撮合的一對肥商,昨天打群架他兩就在場,可能是沒想到老牛他旗下的民工們打仗這麼狠,又有我們這幫兄弟撐場,所以躲起來不見客了。”許斌如是想道。
“需要帶人嗎?湘西那不毛之地,可是土匪的天堂啊。你此去凶險萬分,就不怕龍俊新他們?”鄒興雨狐疑道。
“自古王法不及,怕就不用去了。龍俊新那麼個攻研的大學生,敢放著單位投來的橄欖枝不去回家養牛,滿山遍野被爹媽追著打也要喂羊,而且有了自己的養殖業公司,此人好交朋友,廣結天下豪傑。不去白不去,我一定要跟他合作一把。”
說的好不豪氣,手拿著杯跟他碰上了,許斌揚起頭喝掉一大瓶。鄒興雨也喝個杯底朝天,笑道:“送君千裏,終須一別。回來別忘了帶媳婦啊,走!”
酒足飯飽兩人停下筷,出了門剛坐車,許斌不忘揶揄他一把,哈著酒氣道:“鄒興雨你等著啊,洗好你那嬌滴滴的身子骨,回來哥誰也不睡,老子擼你。”
“等著你擼,老子那麼多美女陪著,還怕你當基友?”鄒興雨又笑道,表情玩世不恭,眼神清澈。
轟然聲響。
車已發動引擎,早就駛出了省都。時速300麥一天行程的路,將近傍晚時分,路上連過幾個加油站F1注滿了油箱,千八百塊錢那種天然通電汽,許斌的熱情之處,在於文質彬彬的帥哥臉,依靠輪轂分明、塊肌結實的中等身材,愣是要來了各地縣市便利店的電話,還一通手機號撥著那誰誰誰,哥喜歡你。
漸漸地疲憊感湧上心頭,臉色木然,開著冷熱空調喝著汽水,忍不住放了一首Beyond樂隊的歌曲,音響同步到搖滾,失落之情溢於言表,半開車窗,嘴角點著一支雪茄,許斌愈發真切地唱著:
“前麵是哪方,若我走上又是窄巷。
尋夢像撲火,但我隻有盡量去躲。
幾多天真的理想,幾多找到是頹喪。”
‘通’聲車輪卡在陡峭的坡道,路上衝出一群拿著火把的農民,耀武揚威舉著刀啪嗒,四麵環山的水路本就沒有燈塔,給那撥人一照,頓時明亮了起來,再看這架勢,得,八成碰上劫財的車匪了。
領頭的刨花一樣啃著紅薯,撇過小弟們笑聲,直接敲著車玻璃嚷嚷:“那小哥,恁下來!此山是俺盤,樹木是俺栽,要想過馬路,就得掏錢孝敬爺幾個。看這跑車你屬猴的吧?”
一下車,毫不畏懼那幫十七個匪裏匪氣,過來就是一盒雪茄賣笑,哥們弟們招呼著,邊道:“你們是龍氏集團養牛的吧,聞名不如見麵啊。出門沒帶啥,還請笑納。”
“恁認到俺們龍總?那好辦,來的都是客,既然到了地方,俺怎麼安排恁怎麼聽,乖乖地莫鬧事,否則哥哥這把快刀剪亂麻,削著恁身子,可不大好了。”領頭睥睨道,喝兩口酒伸著手,那意思擺得,壓著許斌掏出了明信片、卡、手機、錢包,滿臉胡渣的領頭奪過他手中表明身份的顯赫裝飾,交給手下兜底收了。
進山才知道,先前敵意頗濃的那幾位,此時畢恭畢敬,請著同來的商戶老板一起按座。
再一看,寨子裏四周架了火把,大紅大紅的燈籠配著紙聯,映得養殖場別有一番風味。
錯落有致的圍牆,詩情畫意、鳥語花香,排列成依山而栽的樹林,遠遠地各隔了數百米寬,而且每個草棚隻裝五頭牛,並不擴建更多羊槽,飼料是天然草植被喂養,加上供不完的草垛,成百上千頭黑黃相間的湘西牛,再能吃也趕不上員工們卸貨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