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襲上了開封府的天空,街上陸續點燃了些許燈火,為新君繼位而喜慶的燈籠掛滿了街頭,楚老爹蹣跚的身影慢慢的跳入楚越的眼瞼,看到楚越,楚老爹慈詳的一笑,為楚越正了正衣冠:“三兒,走吧。”
楚越點了點頭,這是楚越第一天跟隨楚老爹去上班,楚老爹年近五十,育有二子,可惜都損身在遼邊了,老伴也因為思子過悲同樣早早的離去,本以為就將淒涼度日,可沒想到上天見憐,竟讓他在城外河中撿到奄奄一息的楚越。
楚老爹一生行善,當時也沒有多想,義不容辭的救起了楚越,老邁的雙腿硬是把楚越背回了家中,然後又是四處奔走求醫救了楚越一條性命,最後更是花盡了所有的積蓄為其調理身體。
也許是其心善感天,在與楚越交談的過程中,他意外的得知楚越雙親早亡竟是孤兒長大而且竟也姓楚,這一時楚老爹大喜,十分激動的問其願不願意拜其為義父,那楚越沉呤了一會便就硬起病身在床上拜下:“楚越前生是孤兒,今生來到這裏亦是孤兒,老爹救我一命,便如生身之父,又有何不可。”
楚老爹當既淚流滿麵,激動的手足無措,連忙讓楚越躺下,從此對楚越更是細心照料關心備至,一時也沒有想到楚越話中之意,如此半年,待楚越身體完全康複,楚老爹更是求得長官許可,準備讓楚越替其職位,前去工作。
“我兒,這便是開封府大牢了,你初來咋到,當先多聽多問,切記少說話,特別少與那些官犯說話,但態度一定要恭謹,這些官犯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官複原職,如若得罪,那可就不得了了。”楚老爹拉著楚越的手蹣跚的邊走邊說道。
“知道了,父親。”楚越握著楚老爹幹硬的手說道。
“我兒,這些錢,你拿去,你初來上任,要切記與同僚們打好關係,省得他們欺負於你。”走到牢房門口,楚老爹緩緩的從胸衣裏抱出一串銅錢,塞在楚越的手裏。
“老爹哪裏來的這麼多錢。”楚越在楚老爹家半年,深知家裏經濟狀況,或許之前楚老爹還有些餘財,但為了救助他,早就花光了,可以說,連買米吃飯的錢都沒了,哪裏還有這麼多的銅子。
“別問,記得明日早上去買些酒肉,與那些同僚們好好喝一頓,那些同僚們便不再會欺你新來了,我兒切記。”楚老爹神情一僵,眼裏有掩飾不住的傷感,但稍瞬既逝,拉起楚越的手,把錢塞進楚越的手心。
“老爹把玉配賣了?”楚越一瞬間便想到了原因:“那不是二哥用命換回來的嗎?”
二哥,便是楚老爹的二兒子,曾在北邊當兵,作戰勇猛,據說其曾與身替上官擋箭,身死後,那長官也隻僅僅送了這一枚玉配,從此就再無音信了。
楚老爹每當孤寂之時便會手撫玉配,仰天長歎,用此玉配來寄托哀思,故此楚越深知其對楚老爹的意義深遠,可是沒有想到,楚老爹竟為了楚越把它給賣了。
“隻不過是一個死物,就當是你那沒見過的二哥給你的見麵禮吧。”楚老爹歎了口氣,裝作無所謂的樣子,然後拉著楚越的手,走進了開封府大牢。
“喲,楚老哥,這就是你的那個秀才兒子,想不到楚老哥老當益壯,臨老了竟然也能生出這麼大個的兒子。”一看到楚老爹,看門的衙役頗有些惡毒的哈哈笑道
“是啊,是啊,楚老哥當真是我輩楷模,就是不知這孩子的娘是誰,不會是哪個勾欄巷尾的粉頭吧。”另一個衙役也笑著說道。
楚老爹在河裏救起個人的事情,整個衙門都是知道的,後來更是聽說楚老爹收其為義子,而這個義子,竟然連如今哪朝哪代都不知道,而且還不知當今天子是誰,當真令人笑掉大牙,更為可笑的是,這義子竟然還求楚老爹為其買了紙筆說要苦練一種新字體!
你當你是誰,顏真卿轉世還是柳公元投胎呀,練新字體,你就一個牢役,莫不成你還想讀書考秀才!
“去,去,三兒,快過來拜見張三哥,李四哥。”楚老爹勉強一笑,這牢裏若說有幾人不能得罪的,這張三李四絕對是其中之一,因為,他們跟牢頭一樣,都是有正式編製的人,不像他們這些牢役,隨時都是可以替換的,說白一點,牢役就是臨時工,沒人權的。
“張三哥,李四哥好,在下楚越,向二位老哥請安。”楚越勉強一笑,忍住心中的厭煩,上前抱拳說道。
“好,這態度不錯,這細皮嫩肉的哥我更是喜歡。”張三一手橫著刀把一手撫著滿是橫肉的肥肉哼哼的淫笑道。
“你這龍陽男,不過,這小夥子還真不錯,特別是這肌肉,這身段,還真的是一個秀才樣,跟那勾欄裏的粉頭一個樣,俊俏得很,連哥的心裏也癢癢的了。”李四輕推了一把張三,細眯著眼晴,嘖嘖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