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啷，當啷。”拐杖拄在地上的聲音清脆，年邁的老人一步步走來，臉上掛著若隱若現的笑意。
也許是因為他即將與久未歸家的家人見麵吧。
於是，人來人往，窸窸窣窣。
秦墨的拳頭攥緊，手臂微微發顫，那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血肉中，幾乎要摳出血來。
“為什麼……為什麼要像個沒事人一樣啊。”
秦墨的低語引得身旁的上班族側目。
他微微撇過頭，但見到秦墨那滿是瘋狂與不甘的眼眸，整個人虎軀一震，而後立即向遠處走去，躲得遠遠的。
“你們……明明都死過一次啊！”
秦墨的掌心滲出血，血液順著指尖與掌紋流下。
那血液在手指的第二關節處凝聚成珠，待到再也承受不住重力滴落而下。
太陽的光輝微微刺眼，照在血珠之上，上邊倒映著路過的，即將跑去上網的學生的臉上。
他們看著秦墨，麵色慘白。
“那不會是殺人犯吧！”
“閉嘴，少惹麻煩，咱們趕緊躲遠點！”
秦墨抬起頭，原先被汗水浸濕的黑發也恢複得幹燥柔順。
頭發向太陽穴兩側倒去，露出他的臉。
與此同時，緊緊攥著的拳頭鬆開。
“呼。”
秦墨吐出一口濁氣，似乎是將心中的鬱悶與壓抑全部傾泄。
他抽搐著臉，更改麵上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揚，眉毛微微挑起，連眼珠裏的光也明亮不少。
強裝出微笑，一步，又一步，直至街邊的一處咖啡廳。
咖啡廳的門把手上掛著風鈴，如果有客人進入便會響起。
秦墨將門拉開，走進咖啡廳。
“叮鈴。”風鈴聲。
“歡迎光臨！”前台的服務員是一個身著製服的年輕女生。
她帶著明媚如春光的笑意，整個人身上散發著陽光的氣息。
“一杯卡布奇諾。”秦墨禮貌地笑著，輕輕點頭回應，然後向咖啡廳的一角走去。
這裏是最開始的地方，也是世界顛倒於虛偽之處。
在這個街區的人們，每一個都死過。
秦墨記得他們每一個人死前的麵容，眼淚與鼻涕同時流出，哀嚎遍野，淒叫連連。
但……沒人記得，也無人察覺。
他便像是在那急湍的河流逆行而上的不合群者，所有人都在順著河流往下，唯有他，格格不入。
“係統。”秦墨在心中輕喚一聲。
視網膜前有一道僅他可見的虛擬係統界麵。
『地球Online，V0.1.1』
『玩家編號：未知』
『係統背包』
『任務係統』
『係統商店』
『玩家麵板』
『希望您玩得開心哦！』
秦墨打開係統背包，一共十個網格，第一格擺放著精致的禮包，第二格是他的手機。
他沒選擇打開禮包，而是拿出手機。
手機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裂紋，秦墨輕輕按下側鍵，屏幕亮起。
手機壁紙是他與一個女生的合照，兩人開心地笑著。
“為什麼……為什麼隻有你沒有回來呢……”
啪嗒，一滴淚珠砸在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