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九天雲霄真有萬能的造物主嗎?那麼請您看看您所創造的這些野男癡女們吧!他們任意行事,在命運的擺布下無所不為,給我們的隻是迷惘和不解!唯有您天地之神,清楚明了他們是為了什麼投胎到人間的,是為了私欲,還是單純為了油鹽醬醋柴,而妄加活躍於這個世上?還是為了其它東西任意戲耍人生!在您明察秋毫看透一切的眼裏,難道他們都是活生生的警世怪物嗎?
一黑牛誕生
北山村,地處黃土高原與青藏高原相交接的偏僻山溝裏,四周幹山苦嶺,缺水少雨,環境惡劣,沒有特色可言,居住生息在此山莊的兩三百戶農家,日子自然過的苦焦。這座地處荒山野嶺的小山村,動人心扉的故事不太多,但深藏寓意惹人不禁一笑的故事還是有的,特別是隨著黑牛娃的誕生冒出不少哩。
黑牛娃,姓胡、名奔懷。因傳其母分娩時,夢見有一黑色青牛迎麵撲入胸懷,再則這小子從娘胎裏出來,就顯現出黑黝黝的鐵色皮膚和那天生造就的粗壯體格,故乳名叫黑牛娃。熟悉黑牛娃的人們,因村野習慣很少提及他的真名實姓,這樣黑牛娃的真名實姓,隨著時間的流失和歲月塵埃的落定,被鄉黨村老們漸漸所淡忘。春秋交替,日月如輪。隨著黑牛娃漸漸長大成人,山民們理智地剔除減去“娃”字,親昵的稱呼為“黑牛”,就這樣,黑牛這個土生土長能經得起風吹日曬雨淋霜打的健壯俗名,在北山村方圓百裏範圍內的四溝八岔五鄉六寨,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得。
二相片婚約
且說鬥轉星移歲月荏苒。黑牛這個毛頭小子在窮山溝裏滾打摸爬土生土長,轉眼間長得人高馬大,隻是早年因家貧輟學後,無拘無束間養成了整日裏不務正業的習慣,像沒有情感寄托的幽靈;似曠野奔走的兔子,四外飄蕩喜歡與臭味相投的人群居取樂,經常夜不歸宿;除了打架偷雞捉鳥外,很少幹正經事兒。
黑牛的父親胡山是個安分守己的憨厚莊稼人,對於勸說不聽且又不走正道的黑牛兒,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屈指盤算黑牛的年歲後,自言自語地說:“這小子滿打滿算二十五歲了,如按北山村的風俗習慣,快要加入大齡男兒的行列。俗語說:男到二十五,褲襠破了無人補。兒靠媳婦管,狗拿鐵繩拴。現今要想辦法趕點兒給這小子操辦家室,男兒有了家眷妻室,才會收斂自己的放浪行為,不然會變成一匹沒有韁繩的野馬,收不到籠窩的串門狗,遲早會闖出不易提放的禍事。”胡山思忖到這裏,無心轉悠街頭,扭轉腳步返回家要與老伴龔雪梅仔細斟酌此事。正是:
狗牙草種紮深根,
養兒還得父操心;
男大當婚尋常事,
香火全憑後人撐。
黑牛正值青春少年,山鄉的困苦生活一貫養成了,不修整邊幅,常常身披玄衣歪戴帽的不良習慣,山民們看他總有些怪模怪樣與眾不同。有時鄉鄰們聚坐一起,喜歡開玩笑的總是說:“歪戴帽子懸衣袖,討娶媳婦不發愁;娶來媳婦炕上坐,黑牛點頭笑嗬嗬。”黑牛聽了大嘴巴微微咧幾下,似笑非笑。
且說胡山回家問妻子商量給兒子提親娶媳的事,龔雪梅非常讚同給兒子盡快提親,想了想說:“老人們常說,天上無雲不下雨,地上無媒不成親。姻緣憑紅葉,月老係赤繩。我早聽說葫蘆村有個黃媒婆,包著一口金牙,是周圍四村八寨有名的大保媒,人家那張利嘴特別能說會道,說到高興時,給人的感覺是滿嘴金牙光燦燦,兩片嘴唇在金牙上下像捉迷藏似的,分分合合從不打絆兒,能把死了的說活,把窮的說富,咱這小山溝小天地裏,沒有她保不成的媒。”
胡山聽老伴兒說黃媒婆如此有能耐,趁著天色還早上街買了一些禮品,借用鄰家一輛自行車,直奔葫蘆村去訪黃媒婆,黃媒婆恰巧在家,胡山進去打過招呼說明了來意,黃媒婆聽說有油饃吃,有生意可做,顯得挺高興,容顏笑成一朵花,滿口答應抓緊包辦盡快去幹。胡山第一次見到黃媒婆,感覺到黃媒婆是個說話爽快之人,掏出心窩裏的話說:“黃嫂如能尋訪到合適的女子,與我兒促成姻緣相合相配,胡某定然有情後補有恩厚報,感謝不盡。”
黃媒婆脆玲玲地笑了一聲說:“胡哥此時提感謝之言,還有些過早,八字不見一撇,哪有感謝之理。所謂,不見兔子不撒鷹,還待兔兒入網籠。胡哥還是等兒媳有了眉目,再感謝我不遲。”
胡山當即兩眼生輝,笑嗬嗬地說:“黃嫂說話順耳入理,十分受聽,一聽就是一個會辦事的人。”黃媒婆露出金牙連笑幾聲,算是回應。便問起黑牛的姓名、歲數、生年八字、健康狀況、姊妹幾人以及家庭情況和房屋建設等等的問題。胡山目不轉睛如數回答。黃媒婆用心聽完後說:“讓黑牛這幾日擠時間到我家來一趟,我要見一見小夥子的精神氣。”
胡山連連點頭說:“黃嫂說話實在,明日就讓黑牛兒拜望您,黑牛兒有不懂事不順眼的地方,請黃嫂多多指教。再就是黃嫂有時間到我家做客。”
“隻要訪得黃花閨女,事情有了眉目,到你家做客那是很自然的事情,媒婆婆,油饃饃,勤來勤往好撮合。”黃媒婆笑說了一陣,胡山起身告辭而回。
黃媒婆當媒婆多年,閱人無數,歲月的風雨已經磨礪掉她的棱棱角角,使她成為一盞不可省油的燈,她所謂保媒是看人高低,量人長短,似泥鰍鑽油缸,圓溜溜的滑。看黑牛一眼,無非是看人配貨再做定奪,黃媒婆保媒有一條通向成功的座右銘:金山配銀山,炕洞門口配鐵鍁。這是他曆次保媒不敗的絕妙法寶。
第二天胡山夫婦督促黑牛穿上幹淨的衣服,去葫蘆村接受黃媒婆的審視觀察。黑牛聽說要給自己提親辦媳婦,感覺自然是美滋滋暖洋洋的,但心中那隻初出茅廬的小兔子就是突突跳個不停,他腦海中幻想出無數少女的麵孔,不過這一切都掌握在媒婆婆的手中,他隻希望媒婆婆最好介紹一個能入目上眼的好姑娘。黑牛路途中胡思亂想,不覺間進入葫蘆村,黑牛借問路人尋訪到黃媒婆的家,忐忑不安強打笑眼站立在黃媒婆麵前。黃媒婆問清楚來人是黑牛,便把黑牛從上到下,從頭到腳掂量了好幾遍,從黑牛的眉眼出猜測黑牛的聰慧度,為了測驗出黑牛的腦袋瓜是否清楚,黃媒婆突然直截了當的試探道:“你爹養了幾個娃,兒有幾個女有幾個?”黑牛被這冷不丁一句意想不到的提問,搞的昏頭轉向腦袋發嗡,半晌轉不過腦筋來。黑牛雖然反應緩慢,還是緩緩理順了頭緒弄明白了大致意思,回答說:“黃嬸,我爹就養了一個兒子一個姑娘。”
黃媒婆聽黑牛半晌後的回答,思忖黑牛回答的雖不婉轉含蓄,不令人十分滿意,但腦袋瓜大方向是清楚的。黃媒婆緊接著詭詐地笑了笑說:“黑牛,回家等姑娘的好消息吧,包你見了心下滿意兩廂情願。”黑牛這陣子被黃媒婆觀看審問的臉紅脖子粗,有些壓不住陣腳,像根木頭直挺挺站立著,感覺渾身不自在,聽說可以回家了,忙不迭地說:“黃嬸,我回去了。”然後用手擦拭著額角上浸出的汗珠,轉身三步拚作兩步急溜溜走出尷尬之地。正是:
山鄉民風不記年,
曆來娶嫁媒包辦;
月下赤繩誰連結,
媒婆口內吐金言。
沒過幾日,黃媒婆因無閑暇時日,托人捎帶來話語:西山村賴氏人家有一女子,芳齡比黑牛大兩歲,人品端莊腿腳勤快,特別女紅漿補針線茶飯樣樣都好,芳名賴仙,賴仙的家人要求先給一張小夥子的近照,待閱目觀看相片後再給話不遲。
胡山夫婦聽說西山村的賴家姑娘各方麵都不錯,十分高興。龔雪梅對捎來話的人說:“女大兩,金銀響;女大三,抱金磚。姑娘大兩歲是吉慶好事,照片的事過幾天辦好,就讓黑牛送到黃嫂家。”捎話的人明白胡山夫婦的意思,要告辭回去,龔雪梅說:“代我向黃嫂捎個話,謝謝黃嫂為我家黑牛的婚事勞駕奔走。”
送走來人,胡山夫婦當說到女方家的人,討要黑牛照片的事,以及等看過黑牛照片後再給定聲話,一時喜憂參半,喜的是給兒提親有了方向,憂的是黑牛小時候喜歡玩耍馬鞭子,常提著馬鞭子東打西甩,不小心打瞎了自己的左眼。如今女方家討要照片,如何是好?此事如果擺弄不好就會雞飛蛋打一場空。
就在胡山夫婦為照片的事拿不定主意時,鄰居袁文散步來到黑牛家串門聊天,袁文進屋見胡山夫婦臉譜不展,似有不順心的事情,一時不便問及。正在袁文揣度猜測之時胡山向袁文說明了給兒提親的個中原因,袁文考慮了一會說:“兩位老人考慮的都在情理之中,新社會是多變化的年代,不像先前隔口袋買羊毛,不知好壞。父母一句話,女兒任娶嫁。現在時興的是先看照片後看人,隻要想辦法把頭開的順利,往後女方家必定在媒妁之言下,放言訂婚請進門,婚姻必須七分成。這在本地流行多年的成婚風俗,基本上沒有多大的變更。”
胡山夫婦若有所思沒有作聲,袁文用右手食指蘸了些唾液,從煙匣內將裁疊整齊的卷煙紙搓取了一張,三兩下卷了一支旱煙抽將起來,頃刻之間屋內煙霧繚繞,一縷縷煙霧慢慢悠悠漂浮交織在一起,像扯不斷理不清的亂絲在頭頂盤旋縈繞,漸漸擴散彌漫。屋內煙霧沉沉,門外清風吹動。忽然門簾高高飄起,一股氣流強勁的清風從門口吹進屋內,頃刻吹散籠罩在胡山夫婦頭頂的煙雲。
袁文過足了煙癮覺得嗓喉不利,幹咳幾聲說:“兩位老人無需為此事煩憂著愁,我暫且有個想法看能不能湊合著利用,如能利用可解眼前之憂,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到下一步再看情況另作打算。”
胡山夫婦熟知袁文聰敏好學見識多,忙問袁文有什麼好辦法可擋住這一難題,讓黑牛娶到手腳利索稱心如意的媳婦。俗話說:一代無好妻,三代無好子。娶妻娶媳婦可是一個家庭最要緊的大事。
袁文微微一笑說:“我的想法是,我家有支玩具手槍,明日拿來讓黑牛帶上到西山人民公社照相館,照一張瞄物打槍的動作相片,這樣剛好把黑牛那隻傷眼遮掩的天衣無縫。女方家討要照片,我們就來個‘瞞天過海’,隻要蒙混闖過照片關,促成訂婚儀式,就有希望了。兩位老人看這樣辦可行否?”
胡山夫婦洗耳恭聽了袁文的一席見解謀劃,高興得拍手稱快,誇讚袁文見識廣辦法高,腦袋瓜子好使喚,願意立即照辦。
袁文是個熱心人,第二天天剛亮就給黑牛送去玩具手槍,黑牛在父母的督促下梳理打扮一番。且看:
藍布外衣掛雙兜,
革命分頭左邊留;
腳踏斜紋潮底靴,
褲筒高提借來湊。
胡山夫婦及袁文看打扮後的黑牛,穿一身有些不合體的衣服,但眼前條件隻能這樣湊合著用,便催促黑牛快去快回。黑牛一股風似趕到西山人民公社《紅色照相館》,準備按照袁文的鬼點子照一張提槍瞄物的照片,可照相館的攝影師是個革命警惕性很高的人,從黑牛手裏搶過塗了黑漆的木質手槍,用他特有的三角小眼睛仔細檢查一遍,又放在鷹勾鼻子上嗅了幾下,認出是一把假槍時才準許照相。黑牛左右擺弄假槍,比劃上眼入目的握槍動作時,紅色攝影師轉動著三角小眼睛,神經敏感地說:“我是紅色攝影員,普天獵獵紅旗下,全是咱人民公社的天下,你提槍想瞄準什麼?”
黑牛心想,這提假槍照相也有這麼多麻煩事,忍不住笑出聲說:“我隻想照一張相片,拿假槍能瞄準什麼!你何必認真呢?”
“你嘻皮笑臉笑什麼,這不是認真不認真的問題,而是嚴肅的革命問題,我們要把槍口指向一切反動派,我找一張反動派的醜惡嘴臉,讓你當靶子瞄準。”紅色攝影員看黑牛兩眼發呆,便板著麵孔一本正經地說:“你傻乎乎的站著,聽懂了我的意思沒有?”黑牛還是木呐的傻笑著點點頭,算是回答。
紅色攝影員無奈的搖搖頭,然後從照相館旁邊的小屋內,翻找出一張布滿灰塵的殘破畫像,擺放在離黑牛不遠的地方準備照相。
黑牛睜眼一看畫像被人亂塗鴉,透過畫像輪廓還是認出是誰,說:“這是****的畫像,我見識過,前幾年很多人家屋裏掛過這像。”
紅色攝影員立刻瞪大眼睛說:“什麼什麼,你們家曾經掛過這等醜惡嘴臉的畫像嗎?”
“我家沒錢買,沒有掛過。”
“有錢也不能掛,****是叛徒賣國賊,是全中國人民的敵人,知道不?快拿起你的槍指向敵人,這樣照出的相片才有革命精神。就如同偉大領袖毛主席所說的:颯爽英姿五尺槍,曙光初照練兵忙。”
黑牛腦海裏隱約記得,那是毛主席為女民兵的題詞,嘴裏吱吱嗚嗚的說:“同誌你看清楚,我是男人不是女人!”
紅色攝影員聽黑牛在駁斥他,嚴肅地說道:“毛主席的話是萬能的,哪裏都能用!懂嗎?”然後拿起照相機準備拍照,黑牛拿起槍瞄準****畫像擺架勢亮相,隻聽耳邊‘哢嚓’一聲響,相片終於落定。
黑牛走出《紅色照相館》時,耳邊傳來紅色攝影員的無休止責怪:“遇上沒有階級覺悟的人,照相真費勁。”
幾天後,黑牛從西山人民公社《紅色照相館》取來相片給家裏人觀看,家裏人觀看後都嫣然一笑忍俊不禁,特別是黑牛右眼瞄槍左眼緊閉的動作,有妙不可言之舉,有天機不可泄露之力,黑牛全家驚歎袁文這點子出的富於智慧,有新、奇、妙的感覺。
山村的早晨別有一番景象,嫋嫋炊煙從無數農戶的煙囪裏冉冉升起,透過太陽的光輝,幻如雲霞般悠悠盤旋在山村上空。黑牛因昨夜做了一夜相親美夢,一覺醒來太陽的光輝,已擠進窗戶爬到半牆。黑牛用手揉捏著惺忪的睡眼、打起哈欠就流淚的單眼,高聲喊叫:“媽.我肚子餓,快給我來一碗癩蛤蟆鑽滋泥。”
龔雪梅正在灶房裏煨火燒水,聽黑牛喊叫,沒有聽清楚,問道:“你說什麼,什麼癩蛤蟆?”
“就是炒麵糊糊泡鍋塊,我吃過了還要去葫蘆村送照片呢。”
“哎,知道了。”不一會龔雪梅做一碗鍋塊泡炒麵糊送至黑牛麵前,黑牛端起碗糊裏嘩啦幾口吞進肚裏,拿起桌上木梳照看牆上鏡子,梳理起亂蓬蓬的頭發。龔雪梅看兒子修整邊幅的舉止動作,自言自語地說:“總算長大了,知道自己收拾打扮自己了。”
待收拾打扮停當,黑牛登上自行車直奔葫蘆村去送照片,路途中的黑牛是天晴心寬樂開懷,情不自禁哼唱起聽來的山歌,名為《頭頂月亮等哥哥》:
頭頂月亮呀等哥哥,
小妹妹有話要述說;
心兒跳的喲臉兒熱,
小妹妹盼哥哥.來相約..
黑牛山歌一路哼唱到葫蘆村,見了黃媒婆,黑牛從懷裏掏出照片,畢恭畢敬用雙手送給黃媒婆說:“黃嬸,您要的照片我給您老送來了。”黃媒婆雙眼眯成一條線兒,趕著黑牛的話茬兒故意說:“小夥子,你要把問題搞清楚,是賴仙姑娘討要照片,不是我要,聽懂了嗎?”黑牛立馬臉上泛起紅暈。黃媒婆接過相片看了幾眼,一手扣在嘴唇上哈哈笑了一陣說:“看不出黑牛還有這等心眼,真是人不能事量,金不可鬥量。”黑牛站立旁邊隻笑不語。
黃媒婆是個急性子的人,隨便說了幾句就讓黑牛返回,她急忙收拾東西帶上相片,往西山村賴氏家去了,到西山村賴氏家門口,黃媒婆小心鎖好保媒專用自行車,進屋內打招呼說笑著拿出黑牛照片,讓賴姑娘的父親賴長發,母親薛二花,哥哥賴樂天,嫂嫂楊六梅,弟弟賴樂喜,全家上下挨個兒來去觀看,都說小夥子看得過去,就是小夥子皮膚有些黑黝黝的。黃媒婆快嘴快語忙接住話茬兒說:“莊戶人家終身不離田地塊兒,哪有不黑的呢,關緊的是小夥子踏實能幹肯吃苦,將來的小日子一定會過的滋潤,我們的姑娘跟著人家就不會吃太大的虧。賴大伯賴大媽您們理論理論,我說的在理不在理對不對?”賴氏兄弟妯娌都跟著兩位老人附和黃媒婆的話語說:“對,對,黃嬸話說得很在理,生就的莊稼人,不下苦那就是墮漢無賴沒有好日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