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烈帶著兒子小凡在茂密的山林中穿行,在更深的山林深處,犬吠和撕咬聲已然響成一片,那準是羅小凡的愛犬“六點”和另外兩頭大狼狗,碰到了什麼大家夥。
羅小凡萬分焦急,因為他判斷自己的愛犬或許已經受了傷。但越是這個時候羅烈越是要他冷靜,同時他很清楚,自己一手訓練出來的獵狗一定是碰到了前所未有的對手,他既不希望陪伴自己多年的獵狗有什麼不測,更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兒子有任何閃失,所以他加快了步伐,努力的想把兒子壓到身後,他知道年輕人血氣方剛的火爆脾氣很容易捅婁子,但是日漸強壯的小凡奔跑的速度幾乎與自己不分上下。
父子倆趕到的時候,看兩條狼狗已經躺在血泊中肚子都被攉開,已然奄奄一息,“六點”也渾身淌著血,皮毛被染成大半片紅,但還在與也渾身冒著鮮血的野豬對峙。
此情此景讓久經沙場的羅烈都震驚不小,慘不忍睹就似兩軍陣前展開的白刃戰,更別說還不諳世事的羅小凡,他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場麵,遍地的鮮血不斷衝撞著他的視覺神經,緊握獵槍的手也不停的抖動著,此時的“六點”在大塊頭麵前明顯處於下風。(“六點”之所以被羅小凡起名為“六點”,不光是它身上大塊小塊的六個斑點,還有這條斑點狗每天總是在清晨六點跑進他的房間,“嗷嗷”的叫他起床,從來沒有間斷跟鬧鍾一樣準時。)
看著心愛的獵犬危在旦夕,更是讓他沸騰的血液似要盈滿眼框,所以沒等父親發話,羅小凡便迅速的繞到左邊,顧不得多少準頭提槍就朝野豬放了一槍,可沒打中要害,野豬一下調轉身,不過一切的就朝他撲了過來,轉眼就來到眼前,羅小凡一個機靈往旁邊一閃,野豬的獠牙擦身而過,隻聽“滋”的一聲好像褲腿被撕開,一股熱流往外冒,羅小凡顧不得查看傷口,就奮力的朝崖邊的那棵大樹跑去,這樣危機的情況隻有爬上大樹才可能安全,但撲了空的野豬一個急轉掉頭又朝羅小凡撲了過去。
羅烈見情況不妙立馬舉起獵槍補了一槍,但這一槍也沒打中要害,殺紅眼的野豬隻顧追向前跑的羅小凡,羅烈利索的子彈再次上堂,飛快的朝羅小凡的方向馳援同時舉槍瞄準,調整好呼吸心裏計算著顛簸給精確射擊帶來的影響,這是他自己百戰中摸索出來的奔跑射擊法。就在那泛著寒光且沾著鮮紅血的獠牙要碰到羅小凡的那一瞬間,羅烈扣動了扳機,野豬應聲倒地,但倒地的同時飛快的慣性速度還是一下就把羅小凡撞下了山崖。
這一幕在一刹那間發生,羅烈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滾下了深穀。
當他在穀底找到兒子時,羅小凡早已不省人事,看著小凡作為父親的他心如刀絞,但他還是利索的稍微檢查了下傷口,做了簡易的包紮後,便背起羅小凡朝穀口走去,這樣的深山老林不會有任何人來,這一點他非常清楚,等待救援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所以他不能再有片刻的拖延。
離得最近的村莊,也在幾十裏之外,這麼遠的距離,他希望傷重的兒子能挺過去,哪怕隻有一絲絲的希望,他都絕對不會放棄,這是多年的戎馬生涯注入他靈魂裏的堅毅,遇事絕對的沉著冷靜,即便是自己的兒子重傷趟在自己的懷裏,他都能保持鎮靜,那些自責的話也隻在他腦海一閃而過而已。
羅小凡在滾落中,樹枝藤蔓把他的衣服撕破,露出血肉和掛在他胸前的那塊石頭。
這塊石頭是羅烈年輕時,在邊陲服役無意間得到的,似金似鐵似玉石,很奇怪的一塊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