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夏蟬撕破喉嚨一樣輪流變換著各種不同的聲調激昂高歌;窗內,粉筆不斷敲擊黑板發出的“篤篤”聲夾雜著老師時而洪亮的解說聲在80平方米左右的教室裏不斷回響,曇碧小學仿佛每一年的6月份都被這樣重複著。
雖然隻是6月下旬,但陽光已經開始有了點炎炎夏日的味道,或許是因為和頂層隔著三層樓,也或許還隻是早上的關係,三年(2)班教室內僅需6台風扇就可以滿足36個學生的乘涼需求。
小學三年級的學生都擁有著這一個年紀的小孩子固有的天真活潑和野性頑皮,老師上一堂課要不下五次提醒同一句話——“上課不要說話,認真聽講!”。
“我都說了!上課不要說話,認真聽講!”
當老師第七次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已經憤怒到了猙獰的地步,全班同學立刻安靜得到了極點,夏蟬鳴叫得更加猖獗,仿佛貫穿耳朵,直達腦海,不斷回響。
時隔十多年,我也忘了當時上的是什麼課和上課的是誰了,但是因為這不是和故事有關係的,所以就姑且叫著老師吧。
之所以沒有記起,其實更大的原因是我被一樣東西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到我15歲前我都一直想不通那樣東西為什麼會出現和它出現的意義,但後來發生的故事染我深信,因為它才形成了如今的我。
“這裏就是......”
課室內沉默良久後,老師心裏祈禱著希望不要有第八次的提醒,然後再次滔滔不絕地講課。
我坐在第三列第四行,剛好是教室中央偏後的位置,後麵還有兩行,都是最調皮的男孩子坐著,每一個班都總會有那麼幾個“混世魔王”的存在,惹得上課的老師經常頭皮發麻。
自從新學期編座位以來,我一直懷著想把後麵那群“混世魔王”抽死的衝動的心,也一直想著到底是該放學後用袋子蒙著班主任的頭拖到女廁所威脅她再次編座位,還是該拿著水果去討好班主任然後向她吐苦編位以來所受的委屈,好讓她過意不去從而幫我重新編個位置呢?
事實證明,這麼天真的我,真的想多了。“文靜又慢熱的女孩”一直都是學生手冊上老師對我評價最多的一句話。
當年我的性格的確是外冷內熱和對很多事情都敢怒不敢言,最後也隻是默默的忍受著各種欺負直到這個學期即將結束。
我無奈的舉起左手撐著半邊麵,聽著老師繼續講課,等待著老師第八次的怒吼。
果不其然,後麵的男生又開始你一句我一句的壓著聲音說話,坐在我後麵的是一個胖子,調皮能力名列前茅,學習能力經常倒數。
我沒好氣的向後瞟了一眼表示厭惡,也不敢有大動作,怕被他扯馬尾,男孩子就喜歡用力拉扯女孩子紮起的頭發來欺負女孩子,多想也幫他紮個馬尾然後讓我扯扯看。
就是這一瞟,我的餘光突然捕捉到我的座位和鄰座之間的空地上有一個類似環形的銀色的東西靜靜地躺在那裏,當時我們全班36人都是單獨分開坐的,沒有同桌,隻有鄰座。
就在我和右邊的那個鄰座之間的“走廊”地上有一樣不知道是誰的東西,落在了靠近我座位的空地上,我幾乎把腳從桌底下挪出來一點就可以碰到的感覺。
好奇心使然,我擺正了自己的姿勢,眼睛努力向下斜瞄,想看清楚到底是什麼東西來著,我努力做到好不以為然的樣子。
一看之下,發現形狀竟然十分像是一枚銀戒指,潔白而有光澤,我揣測著該怎樣才能拿起來研究研究一下,但又不想被別人知道,特別是後麵那些“野蠻族後裔”的男生,免得節外生枝。
於是我急中生智地故意把自己的透明膠掉在地上,然後裝出自己是因為掉了透明膠而想要撿起來的樣子,順手把地上的那枚戒指也一並撿了上來。
說來奇怪,為什麼一個小學教室裏麵會有一隻戒指?
可能是那些在小賣部五毛錢就可以抽驚喜的玩意抽到的吧,好運的時候可以抽到很漂亮的首飾,不好運的時候就隻能抽到玻璃球,一般一盤幾十個下來隻有一兩個是好運的,說白了都是用來騙小朋友的零花錢的,我當時也玩過一次,沒那麼好運,也沒多少零花錢花,所以之後都沒有玩過。
一邊想著這是誰的戒指一邊觀察著,我發現戒指上麵雕刻著幾道精致的花紋,就像是四、五十年代或許更久以前的那種婆婆級手上戴著的純銀戒指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