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跟人之間總是不能完全理解彼此。蘇憫想要的,並不是商晉想要的。

唇齒相依的人不是他,肌膚相親的人不是他,愛欲與心動的對象都不是他。商晉守了蘇憫那麼多年,卻輸給了沈知清的剛好出現。

商晉沒有辦法不嫉妒,沒有辦法不憤怒。

蘇憫明顯能感覺出來商晉的變化,他說不好這變化是好是壞,但目前他心裏是懊惱的,他最不想與商晉出現相對無言的局麵。

蘇憫拿著照片,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商晉輕笑了一聲,神色變得平和,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中午在這兒吃飯吧,” 商晉道:“我看冰箱裏有新鮮的和牛,我們涮火鍋吧。”

蘇憫小心翼翼的把嗓子口的心髒放回去,道:“好。”

廚房裏容得下兩個人,商晉在水池邊洗菜,蘇憫則在一邊把牛肉片成片。他們兩個都不是很喜歡吃牛排,再高品質的牛肉最後都要被涮火鍋。

蘇憫在腦袋裏瘋狂的尋找話題,終於從某個角落裏撿起一件勉強稱得上正事的事情。

“前不久有一群大學生找我投資,” 蘇憫道:“他們想研究一種不依靠任何能源的機械時鍾,據說能夠保留上千年之久。”

蘇憫是江城出了名的人閑錢多,項目為首的年輕人堵了蘇憫好幾次,顧言風在酒吧看到了的跟不同人曖昧,其實就是那個年輕人來找蘇憫要投資。

他們說,如果蘇憫願意投資,他們可以在第一台成果上刻上蘇憫的名字,讓蘇憫跟這個東西一塊流傳上千年。

蘇憫看了眼商晉,“你覺得怎麼樣?到時候也可以刻上你的名字哦。”

商晉眼都不抬,“你聽沒聽說過有個東西叫日晷?”

蘇憫一愣,絞盡腦汁的為自己挽尊,“他們說,這個東西可以將誤差控製在五分鍾以內,這絕對不是日晷可以比的吧。”

商晉看了蘇憫一眼,“那麼我請問,我要怎麼驗證項目的成果呢?我能穿到幾千年後看看這玩意兒還在不在,準不準嗎?”

蘇憫無話可說了,嘀嘀咕咕道:“你一點都不浪漫,想一想,幾千年後人們從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找到這件東西,上麵還刻著咱們的名字。幾千年後的人可能都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了,於是出動好多好多專家來破譯,最後發現那是兩個人的名字。” 蘇憫自己說著自己都笑了,“多有意思。”

蘇憫回過神發現商晉看著自己,他訕訕的笑了笑,“好吧,我說著玩的。”

商晉卻道:“你說得對,挺有意思的。回頭你把人的聯係方式給我,我讓林奇去聯係。”

商晉把洗好的青菜裝進盤子裏,語調又變得陰陽怪氣道:“不過,不知道沈知清知道了,是什麼感受啊。”

蘇憫翻了個白眼,“你又來了。”

商晉與蘇憫的關係算是就此緩和,商晉看得出來蘇憫並不打算與沈知清分手,不過沒關係,商晉想,他就不信搶不回來。

蘇憫與沈知清照例在公司的咖啡廳約會,沈知清是個工作狂,很少因為蘇憫而耽誤工作。蘇憫也無所謂,在合適的限度裏,他願意為沈知清妥協,算是他在戀愛中的一些自我感動。

蘇憫將手中的一個盒子推給沈知清,“送給你的。”

沈知清打開,是一支百達翡麗的腕表,深藍色的表盤,藍寶石水晶透蓋,周圍鑲嵌了七十六顆小鑽石,經典而優雅。

沈知清挑眉,“這是什麼意思?”

蘇憫笑了兩聲,“向你賠罪,那天晚上我中途離開,是我的錯。”

“還算你知道自己做錯了。” 沈知清看了眼腕表,“不過這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