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清倚在桌邊,“蘇先生?”

“是我,” 蘇憫道:“沈先生現在有空嗎,我請你吃個飯吧。”

“現在嗎?” 沈知清在心裏盤算,拍賣會上蘇憫為自己解了圍,於情於理自己應該請蘇憫吃飯還人情才對。

“擇日不如撞日嘛。” 蘇憫道:“沈律師,往樓下看。”

沈知清走到窗戶邊,他看到律所門口,蘇憫站在一輛卡宴旁邊,一手插著兜,一手拿著手機,正仰著頭往這邊看。

蘇憫活脫脫一個浪蕩子弟的模樣,沈知清有些嘲諷地想,不知道他車裏是不是放著一大捧玫瑰花。

沈知清拿了外套下樓,坐進蘇憫車裏。車裏並沒有玫瑰花,蘇憫真的隻是來接沈知清吃飯。

這個時候,蘇憫才跟他解釋,“本來定的七點半的餐廳,然後來接你,但是正趕上晚高峰,走錯了路被堵了一個多小時。”

蘇憫對著沈知清笑道:“好在你還沒下班,我在樓下就看見你的辦公室還是亮著的。”

“那要是我已經吃過飯了呢?” 沈知清問道。

“你們這些工作狂有幾個是能一日三餐按時吃的。” 蘇憫啟動車子,彙入車流中。

蘇憫定的雲典的旋轉餐廳,盡管他們遲了一個多小時,餐廳仍然為他們留著位子。這是一些小小的特權,但是很能將人與人劃分開。

餐廳的環境很好,蘇憫將菜單遞給沈知清,讓他先點菜。

沈知清將菜單拿在手裏,忽然問道:“你父親的遺產真的能支撐你這幾年的花銷嗎?”

蘇憫的穿著打扮,他的車子,他來的餐廳,哪一樣不是要大把大把的錢。就算蘇憫父親留給他有很多遺產,足以讓他衣食無憂,但絕不足以支持他十年如一日的站在金字塔頂的生活。

其實大家都知道,蘇憫能有今天這種生活,大部分原因要感謝商晉。沈知清也知道,他正在等蘇憫把話題引到商晉身上。

蘇憫頓了頓,笑道:“沈律師,這個時候就不要想著工作了吧。”

蘇憫有意回避了這個問題,沈知清反思自己,覺得是自己操之過急了。於是他也笑了笑,借著蘇憫給的台階順勢說道,“不好意思,職業習慣。”

兩個人點了菜,有說有笑的繼續這一頓晚飯。沈知清有意想讓蘇憫出醜,話題一個接著一個,但他沒想到,蘇憫真的對很多東西都有所了解,從美食到音樂,從嬉皮士到殖民曆史,蘇憫樣樣都能接上兩句。

沈知清在心裏感歎,到底是個多無所事事的人,才能這麼博學。

吃過晚飯,蘇憫邀請沈知清去樓頂花園坐坐,花園裏很安靜,隻有舒緩的樂曲聲。沈知清反應過來,或許是蘇憫包場了。

兩個人在一個白色咖啡桌邊坐下,夜風微微的吹過來,從樓頂俯瞰城市,美不勝收。

沈知清難得覺得放鬆,呼吸的空氣都是新鮮的味道。他抬眼,正撞進蘇憫的眼睛裏。

蘇憫交疊著雙腿坐在椅子裏,姿態放鬆,他一直在看著沈知清,用他那雙漂亮的眼睛,很認真的看著他。

沈知清心念一動,問道:“蘇先生,你這是在追求我嗎?”

蘇憫笑了,“這難道還不明顯嗎?”

“我不明白。” 沈知清坦言道:“我們隻見過幾次麵。”

“喜歡上一個人,一秒鍾都嫌太長。”

沈知清搖搖頭,並不認同,“我的上一位雇主,韓卓,他向我生動的描述了蘇先生與他相識相愛的情景,很難想象,再見麵時,蘇先生會對他如此絕情。”

蘇憫眸光閃了閃,但是神色依舊坦然,“韓卓...... 是個很不錯的情人。” 他低下頭整理了一下衣袖,道:“或許在你看來,我是個花心濫情的人。但是對我來說,我很認真的對待我的每一段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