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得來的,就不好說了。
這一天天氣陰陰的,下著小雨,花木都籠罩在煙霧似的小雨裏。商晉撐著傘走到蘇家門口,蘇家門口敞著,裏頭正在收拾東西。
商晉走進去,收起傘放在玄關處。
蘇家的事情告一段落,蘇憫和蘇想決定搬家。蘇想要上小學,蘇憫找了一個小學附近的房子,打算和蘇想搬到那裏去。
這房子裏的家具之類大多都不動,隻需要把蘇父和蘇母的遺物都收起來。
蘇憫在蘇父的書房,說是書房,但其實和臥室也差不多,蘇父但凡在家,一般都會住在這裏。
蘇憫打開書房的燈,不知道蘇父有多久沒回來了,書架上都落了一層薄薄的灰。蘇憫拿了個箱子,把書架上的書一本本收進去。書房裏布置的其實很簡單,除了書,就是一些工藝品。書架最上麵擺了一些證書,都是有關蘇氏集團的。
書桌上還有一本書,攤開著,旁邊放著一支鋼筆。蘇憫起身去把那本書拿過來,剛要放進箱子裏的時候,書裏落出來一張照片。
蘇憫撿起來一看,照片是一個年輕的女人,穿著白色的連衣裙,耳邊帶著小巧的珍珠耳飾。她的身材十分窈窕,一頭烏黑亮麗的頭發披在身後。照片裏的她回頭看著鏡頭,微微抿起嘴笑,眼睛裏裝滿一整個春天的繁花。
翻過來,是一行已經有些泛黃的字。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詩句裏藏著蘇憫母親的名字,顧婉,詩句的落款是蘇憫的父親,蘇家河。
這句詩下麵,有一些比較新的字跡。
“近來,總是夢到很多年前,小婉穿著白裙子,笑得矜持又明快。每當我上前去拉她的時候,夢就變了,變成她對我歇斯底裏的喊,或者沉默的看著我哭。每每這個時候,我都會驚醒。
我倆夫妻多年,她在我一牆之隔安睡,我竟不敢推開門去看看她。至親至疏夫妻,何以變成這個樣子。提筆寫到這裏,唯有歎息,或許等到百年之後,我倆一個棺材裏躺著,才不至於相對無言吧。”
蘇憫沉默的捏著這張照片,他不知道這些字是什麼時候寫下的,不知道當時的蘇父有沒有遇見他的徐小姐,又是在多久之後為他的結發妻子買了一份意外保險。
那邊商晉敲了敲門,走進來。蘇憫回身,把這張照片遞給商晉。
“人呀,就不適合相守終生。一盤菜吃半個月還會膩呢,何況是一個人。” 蘇憫低下頭,整理箱子裏的書。
“那個時候他喜歡她是不假,那他能喜歡她一輩子?她能一輩子都是他喜歡的樣子?” 蘇憫低著頭,兀自感歎。
商晉看完,沒有說話,他其實不關心蘇家河和顧婉的愛情故事,他隻關心在他們的愛情裏做了炮灰的小倒黴蛋蘇憫。
“小孩子不要想這些東西,想的多了會長不高的。” 商晉揉了揉蘇憫的腦袋。
蘇憫皺起眉頭,拍開商晉的手,“你才長不高,我且長呢!”
商晉哼笑了兩聲,倚著門站著,看蘇憫把照片夾進書裏放進箱子。
“你那個小男朋友,你不打算跟他長相廝守嗎?”
商晉的話題轉的很突然,蘇憫微微愣了愣,有點不開心,“你不要這樣類比,好不吉利的。”
商晉嗤笑一聲:“你那個小男朋友,他都不承認跟你的關係 ····”
蘇憫肉眼可見的臉色落了下來,商晉嘖了一聲,道:“一句話都說不得,你就這麼喜歡他?”
蘇憫抬頭看向商晉,“你說,你說。”
商晉嘴唇抿起來,轉身走出去了。
蘇憫和蘇想搬到了蘇想的學校附近,是一個三百多平的大平層,四間臥室,蘇憫蘇想的房間朝南,蘇憫對麵的房間留給商晉,還有一間保姆房。房子裏該有的家具都有,蘇憫跟蘇想一道去添了些裝飾的和玩的。蘇想喜歡玩積木,蘇憫就在客廳辟出來一塊專門放蘇想的積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