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文廖靜靜看著他,這副咬牙切齒怒不可遏的模樣,傷痕累累之間還不忘報仇雪恨,莫名的,看見了自己的樣子……
“你來自獵獸團,那麼實力如何?”
須秦聞言怔了一會,抬頭看向木文廖,輕輕搖頭道:“我……我隻有清玄中層實力而已。”
木文廖打量了他幾眼,看樣貌也不過十七十八歲的樣子,能夠到這個層次資質也可算中上,而且適才他為須秦療傷時發覺根骨也是較為奇特,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勢也能保持清醒,有這般的毅力與資質才是修煉一途最重要的,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一念即定後,木文廖敢要說什麼時,隻覺一陣勁風劃過,在瞬息間須秦顫顫巍巍的身影竟是猛地跪倒在地,重重對著自己磕了一個響頭!
這般突如其來讓木文廖心中一震,連忙道:“你幹什麼!”
就待木文廖要將他扶起的時候,須秦身體卻是牢不可破的按捺在地上,無論如何都沒有動搖一分,而沉痛的聲音卻愈演愈烈:
“恩公!請你幫幫我!我知道你可以的!幫我殺掉他們,我須秦甘願為您做牛做馬!”
須秦攥緊了十指,指甲鑲入肉中流出殷紅的鮮血也在所不惜,唯有的隻是不斷顫抖的語氣:
“他們那群雜碎把團長……乃至甚於的弟兄都給殺了……我好不甘心……這麼多天來我被追殺……無時無刻想為他們報仇……可是……”
最後報仇兩字他幾乎是用了憤恨激蕩的語氣重重出口,夢得磕了個頭後便重重地按在地上,仍舊沒有抬頭。
寒風靜謐地繚繞過,席卷在他們彼此的周身。
須秦淚眼朦朧地磕下頭默不作聲間,唯有感覺那要將自己扶起的雙手已經脫離,與此同時一股包含著冷冽涼意的言語突兀傳來:
“你是說……要我為你報仇?”
“沒錯!”須秦重重點頭道。
木文廖冷笑一聲,忽然道:“你在開什麼玩笑,為什麼我要幫你報仇?!”
須秦心中猛地一震,隻覺胸腔氣脈都動蕩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大喊出聲:“恩公——你……”
“搞清楚狀況,我救你可能是因為一己之心,可能為了拿走你那塊視若珍寶的太玄妖晶,並不是同情心泛濫才救你的。”
“況且,你要報仇,為什麼要我幫你報?難道假借我的手去殺了他們,便是報仇了?難道你隻想我來動手?”
“而且,說話的時候,與人麵對麵是基本禮儀,你給我把頭抬起來!”
一字一頓間,木文廖略夾雜著一股嗤之以鼻的態度,每一個字都湧入須秦的心中,斷斷續續間便讓他的表情陰晴不定變化了許多次,直到最後方才緩緩抬起頭,目光黯淡地眺望神色冷漠的木文廖。
他漸漸鬆開的雙手,自嘲地苦笑一聲,不住顫抖聲音道:
“我何嚐不想……可是……我不可能……不可能親自報仇,我不可能親自動手殺了他們……單憑我一個人……”
須秦落寞無助的身影倒映著月光,蕭條地在地麵上久久跪臥著,嶙峋著後背,蘊含無際的無助與壓抑,就好像當初那個身影,在冰雪覆蓋間跪在那威嚴宏偉的大門麵前的身影一般……
月色一如既往地陰寒靜謐,映耀在坑坑窪窪起起落落的街道之上,若隱若現的寒風席卷聲悄然回蕩著,枯萎的樹木如盡忠職守堅守崗位的老人一般,由始至終都在守望著原地,依舊不離不棄,歲月磨痕清晰可見地刻劃在它的麵龐上,多了幾分風霜歲月的滄桑。
漢陽城,經曆了不住多少的風雨變幻與歲月風霜,過往年華訴說著不知多少往昔的蹉跎歲月與滄桑變遷,在清冷的月光下,那兩個人影依舊沒有動彈,久久地佇立在原地,不同的是一個人俯視著對方,一個仰望著對方。
“沒錯,單單靠自己的力量可能微乎其微,甚至於事無補無濟於事,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