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魔爪中脫穎而出嗎?

看陳美蘭一臉又氣又好笑的樣子望著自己,閻肇替她蓋上了被子,一副老家長的語氣:“兒孫自有兒孫福,你睡會兒,我買了肥腸,一會兒洗了,給你弄一碗幹淨的葫蘆頭吃。”

陳美蘭卻伸腳,勾住了他的腳:“再躺會兒吧,都半個月沒見了,你就不想?”

閻肇直挺挺的坐著,看了半晌,居然憋出一句:“天還沒黑。”

“你把窗簾拉上,天不就黑了?”陳美蘭反問。

閻肇白天從來沒幹過這種壞事,但是看著窗簾,突然也意識到,對啊,窗簾拉上,天不就黑了嗎。

他這人做事一板一眼,要沒有陳美蘭,這輩子,於床上運動中就永遠隻有一個姿勢,沒有花樣,也不懂變通。

而即使有了陳美蘭,他也是她點一下,他就動一下。

她要不點,閻肇就又停在那個點上,不會再動了。

就比如今天,太難得了,這是頭一回,陳美蘭主動表達,大天亮的,想要跟他親熱親熱。

閻肇特別激動。

不過,更叫他激動的還在後頭呢。

種草莓,那是一直以來閻肇都覺得,特別爽的一項活動吧。

而今天,破天荒的,陳美蘭在閻肇某個特殊部位,給他種了一回草莓。

這可嚇到閻肇了,畢竟他今天連澡都沒洗,他自己都覺得有點髒。

這是頭一回,才上床不到三分鍾,閻肇一聲悶哼,聲音還特別大。

嚇的屋後麵,槐樹上的麻雀都呼啦啦的飛跑了。

他一個打挺坐了起來,翻身下了床,快速衝到廁所洗了個澡。

繼而又回到臥室,沒進門,在窗戶旁猶豫了會兒,嘣出一句來:“我平常不這樣的。”

過了會兒,又厲聲說:“以後不準那樣,髒!”

回應他的,是陳美蘭頭埋在枕頭裏,一陣咕咕唧唧的笑。

看著她埋頭在被窩裏的樣子,真是奇怪,快四十歲的老夫老妻了,可閻肇依然跟少年時一樣,有一種想把她生吞活撥,揉進自己身體裏的衝動。

轉身,這男人去幹活兒了。

陳美蘭昨天晚上因為憂心小旺和圓圓的事,一夜未睡,又坐飛機回來,一整天神經都緊繃著,年齡大了,睡眠於她特別重要,這會兒,是該好好睡一覺了。

秋高氣爽,屋後有麻雀和燕子在嘰嘰喳喳,風吹著槐樹嘩啦啦的響。

閻肇在淘肥腸,洗肥腸,完了還要烙餅,切蔥蒜。

於夢中,陳美蘭就聞到烙餅那熟悉的小麥甜香了,不一會兒鍋子開了,閻肇洗肥腸洗的仔細,一點異味兒都沒有,他還煮了羊肉,草果和花椒的香氣順著鍋邊的蒸氣升騰出來,滿院飄香。

她沉沉一覺,再醒來,一碗熱騰騰的葫蘆頭泡饃,已經擺在院子裏了。

饃是閻肇掰的,一粒又一粒,恰跟她的小拇指一樣大。

粉是昨天晚上就拿冷水泡的,在羊肉湯裏滾了一圈,既筋道又彈牙,是最合適的口感。

一口唆到嘴裏,就是滿滿的幸福。

再抬頭看看斜斜的夕陽,和被夕陽餘暉鍍了一層金光的,金黃色的樹葉。

陳美蘭的心,這才算真正舒暢了。

她看一眼男人,男人立刻躲開了她的眼睛,耳朵紅的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