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軍見曹洪濤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手足無措，知道點到為止就可以了。他緩和了一下語氣，說：“曹主任啊，不是我生氣，你想想，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也不通知我一下呢？你知道，這個事情關係到我們在浙海的一個大項目，我們研發跟不上的話，那損失可就大了！啊，那新修改的時間表，將新產品的上線推到了什麼時候？”
曹洪濤抬起頭，努力調動麵部的肌肉，擠出一絲微笑：“調整為一周後，這是和浙海方麵緊急溝通後做出的決定。聽前方的技術項目組說，浙海項目的招標工作往後推了，為了更好地配合前方，研發部也將新產品的上線往後推一周時間。”
程軍不得不佩服起石知宇的深謀遠慮，浙海教育廳的項目果然是往後推了。今天真是一個好天氣，壓抑在他心頭多日的陰雲一掃而光，他沒有繼續為難曹洪濤：“往後推，就往後推吧，咱們要配合好前線的工作，以後有什麼變動，請給我彙報一下！”
“是，一定！”曹洪濤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對了，於總來了嗎？”程軍問。
曹洪濤立刻討好般詳細地說：“放假前，於總原定為今天和我們一起飛到浙海拜訪客戶。但是，剛才接到通知，行程取消了。於總也有其他的事情，今天不過來了。”
程軍望著曹洪濤，心中暗想，不出意外的話，你的大靠山——於喜紅同誌不僅今天不過來了，恐怕今後也不會過來了！
果然，在曹洪濤走後不久，程軍就被鑫星集團主管人事的常務副總徐坤給找了過去。一進屋，徐坤就滿帶笑意地給程軍倒了杯水，說：“程總啊，有個事，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見。”
“有什麼指示，盡管說。”程軍猜測徐坤在這個時候找他，十有八九是好事！
徐坤說：“於總調走了，教育PC部的擔子一下子就落在了你頭上，集團想請你擔任教育PC事業部總經理，不知道你這邊……”
幸福來得是如此之快，他想到了於喜紅會離開，但是沒想到這麼快就離開了。還是上邊有人了好辦事，在這裏待得不如意了，想換個地方立刻就能換個地方。麵對徐坤，程軍回避了最關鍵的問題，隻是有點驚訝地說：“於總走了？這麼快！去哪了？”
“去了地方，到江南省掛職。”徐坤說，“我也是剛剛知道的。事發突然，集團希望你能臨危受命，從集團的大局出發，擔當此任。”
這是程軍做夢都想要的結果，然而麵對徐坤，他謙遜地笑笑：“我？我行嗎？”
“你行，你肯定行。”徐坤說，“集團當初把你調過來，就是看到了你的業務水平和管理能力。聽我的，老程，把擔子接過來，咱好好幹，我不說你也知道，教育PC事業部的平台是很大的。”
“謝謝徐總，既然集團對我這麼信任，那我就好好幹！”程軍表態道。
“這就對了。”徐坤說，“不過，該說的，我要提前說好。這次改組文件，你也看了，那就是以後集團對各部門領導進行競聘上崗，一年競聘一次。到時你們的業績不好，我也會把你送上‘PK’台的！”
“這個你放心，我隻要接過這個攤子，就一定會把它做得更好。”
“我相信。”徐坤說，“那就這麼定了，我一會兒報送上去，今天下午開會的時候任命就可以下發了。你準備個就職演講。”
“行，謝謝。”程軍不知道是如何走出徐坤的辦公室的，一直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他還不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他想找人分享一下自己內心的喜悅，但拿起話筒，想來想去，隻能將電話打給妻子。妻子昨天剛從北京回浙海，他們在北三環附近買了一套別墅，元旦期間剛剛裝修完畢。程軍將電話撥打了過去，妻子沒有接，估計正在給學生上課。程軍想起蘇小蕾，這幾天一直沒有去陪她，蘇小蕾知道他妻子來北京後倒也很“懂事”，除非程軍主動打電話給她，她從不主動打電話或者發短信。程軍知道此刻她正在一個會計速成班裏學習，卻明知故問地發了個短信：幹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