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久年不會想到,就在他說完這句話後不久,餘哲所說的活動便開始了:浙海省教育廳廳長楊建國在他的一個老同學——某銀行行長關劍的介紹下,和帕瑞比大中華區總裁龔仁貴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今天不談工作,隻敘舊!”關劍一落座便給今晚的晚宴定了基調,“嗬嗬,一個是我的老同學、老大哥,一個是我同事、老部下,咱們三個能聚在一起也是有緣。來,先幹一杯!”
楊建國、餘哲坐在關劍的左側,龔仁貴、吳彪坐在關劍的右側。偌大的包間顯得有點空曠,大家一仰脖把杯中的酒幹了。龔仁貴堆起臉上的笑容,起身親自給楊建國滿上,說:“楊廳長好酒量!”
楊建國微微一笑說:“讓龔總見笑了,我今天這是高興,才能喝的。”
“確實,我就很難見楊廳長喝酒的。”餘哲證實道。
“那我今天是有麵子了,嗬嗬,謝謝廳長。”龔仁貴站起身,雙手端起自己的酒杯,說:“來,我敬廳長!有關劍在,咱倆早些年就應該認識,您說,這一耽誤,得少喝多少酒?”
“是啊。”楊建國站起身,一飲而盡,說:“帕瑞比是大企業啊。”
“謝謝。”龔仁貴說,“企業再大,也是人家老美的。”
“正因為是在老美的企業裏,咱們中國人能做到龔總這麼高的位置,那才是本事!”關劍在一旁附和著說。
“對,老關說得對。”楊建國說,“在老美那裏,可真是憑能力上去的!”
龔仁貴笑笑:“都是有像老關、楊廳長這樣的朋友在後麵幫我,才有我的今天。不說了,來,幹了!”
“龔總和老關是同事,那龔總之前也是玩金融的?”楊建國問。
“我畢業後不是在經貿委待了十幾年嗎?當時,仁貴也在那裏,後來我來到咱們浙海,仁貴也下了海。仁貴當時已經混到了正處,若一直幹下去,現在說不定就是龔廳長龔部長了。”關劍保養得不錯,看起來剛剛四十出頭的樣子,他說起話來,聲音洪亮,思維敏捷。
等他們寒暄了一遍,吳彪也舉起杯,一一敬酒,邊敬邊表達著他對各位的仰慕之情,氣氛逐漸熱烈起來。
期間,楊建國去了趟洗手間,其實包間裏有洗手間,但楊建國還是去了包間外的洗手間,過了兩分鍾,龔仁貴也走了出去,剛好在走廊裏遇見楊建國。龔仁貴遞給楊建國一支煙,兩人在會客廳的寬大沙發上坐下來,周圍並沒有太多的人,龔仁貴說:“以後還請楊廳長多關照。”
楊建國吐了一口煙,煙圈在昏黃的會客廳裏緩緩蔓延,在飄蕩的煙圈下麵,楊建國慢悠悠地扔出一句話:“那是自然,就怕我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龔仁貴忙說:“哪裏,哪裏,楊廳長是一廳之長,我們現在正好有個項目在你的轄區裏麵……”
“你是說中小學遠程教育項目吧?”楊建國很幹脆地說。
龔仁貴再次悄悄打量了一下楊建國,不胖不瘦,不高不低,說話時麵部微微前傾,有點駝背,皺紋在臉部迅速蔓延,顯老,和關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不知道的怎麼也不相信他們是同窗同學。“對,對,聽說元旦後就開始招標了,還請楊廳長多關照啊。”
“這個項目啊,是我們的一個副廳長來做總負責的。”楊建國說。
“是丁副廳長吧?”龔仁貴早已經摸清了楊建國和丁震遠的關係,說,“我們帕瑞比也和丁副廳長有接觸,丁副廳長真是一個幹事業的人,讓人佩服!”
楊建國點點頭說:“所以,這個項目全權交給了他。”
“唉,”龔仁貴輕歎了一口氣,“我們帕瑞比前期的工作沒有做好,實不相瞞,前段由於內部調整,我們在這個單上的準備還不夠充分啊,沒想到這麼快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