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ssie將龔仁貴的辦公室擦洗得一塵不染,並且親自買了兩株仙人球放在龔仁貴的電腦旁。她對龔仁貴充滿了感激。自從她知道了自己也是在上次的裁員名單上後,寢食難安,下班後一直待在招聘網站上,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工作。雖然她拒絕在離職單上簽字,但她知道一旦下達了離職單,被裁就是板上釘釘的事,隻不過早一天晚一天而已。現在龔仁貴回來了,並且以帕瑞比大中華區總裁的身份回來的,Jessie的心裏立刻溢滿了興奮、喜悅。她將龔仁貴需要的文件雙手遞過去,沒有離開,畢恭畢敬地站著。
龔仁貴抬眼看了看她,問:“還有什麼事情?”
“謝謝您。”Jessie說。
“怎麼這麼說?”
“總之是要謝謝您。”
龔仁貴笑笑:“是什麼事情要謝我?”
“工作。謝謝您給了我重新工作的機會。”Jessie紅著臉說。
“哦,是這個事啊。嗬嗬,不說了,以後好好工作吧。”
“是。”Jessie點頭道。
“對了,這隔壁幾個辦公室都還沒有人用嗎?”
“沒有。”Jessie說。
“幫我訂個小會議室,並約一下Bill,9點半我找他議個事情。”龔仁貴說。
“沒問題。”
Jessie退了出去,大門也被帶上了。龔仁貴站起身,打量了一下他的地盤,之前辦公室的痕跡隨處可見,不一會兒,Jessie就打來電話說,“約好了,在二號會議室,Bill已經在那裏等候了。”
龔仁貴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927分了。他重新看了看新擬定的裁員名單,其實改動的也不過是二十幾個人。他要重新規劃他的大中華組織結構圖,在最顯著的位置也就是中國區總經理的位置上,他思索了一會兒,決定還是打一個他醞釀已久的電話。他調出儲存在手機裏麵的通過其他渠道得到的江久年新的手機號碼,用自己的手機撥打了過去,電話通了,江久年熟悉的聲音響起:“龔總,您好!”
“你好,久年。”龔仁貴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聲音竟然有點顫,“忙不?”
江久年陪浙海省教育廳辦公室主任餘哲坐早晨第一班飛機從北京剛回浙海。餘哲對這次的北京之行相當滿意,他的兩幅書法分別拍賣出了1萬2和1萬5的價格,雖然這個價在參加拍賣的其他書法家作品中隻算是中等,餘哲還是非常高興。在江久年的努力下,他不僅和一些著名的書法家建立了聯係,還被批準加入了中國書法協會。原本定為一天的行程也被他主動延遲了一天回來,這足以說明了他對江久年工作的滿意度。
江久年沒有想到龔仁貴會打電話給他,而他此刻剛好在開車從機場送餘哲到教育廳,他哈哈一笑,說:“我整天瞎忙。這樣,龔總,我正開車,五分鍾後給您打過去,好吧?”
“行。”龔仁貴掛斷了電話。他知道此刻江久年正在浙海盯教育廳那個大項目。
江久年將車停靠在離教育廳不遠處的一個背街路口,說:“餘主任,我就送您到這兒,您走兩步就到了。”
餘哲是聰明人,他知道江久年這是不想讓人看見他們倆在一起。餘哲手拿著從其他書法家那裏要來的書法作品,剛要下車,被江久年攔住了:“餘主任,東西先放我這兒吧,您拿著它去上班,不方便。我找人裱裱後送您家去。”
餘哲一愣,隨即笑笑說:“不用了,我自己裱。”
“都是朋友了,別這麼客氣。”江久年以毋庸置疑的語氣說。
“那好吧,辛苦江總了。”餘哲將那些書法作品重新放在車內的後座上,說,“謝謝,這次去北京算是開眼了。”
“嗬嗬,您這是平時公務繁忙,沒時間去。其實,藝術是需要交流的。交流的藝術才是活的藝術。”
“我這談不上藝術。”餘哲已經拉開了車門,漫不經心地說,“嗬嗬,我們丁廳長的書法才叫藝術。”
江久年心中一動,知道這是餘哲故意透露給自己的信息。這個信息夠對得起江久年這兩天來的辛苦奔波了。江久年心存感激,卻沒有明說,也不能不對此作出回應,他隻好淡淡地“哦”了一下,對餘哲揮揮手,說:“餘主任,慢點。”
餘哲下了車,頭也不回地走了。
江久年立刻撥通了朋友的電話:“幫我找兩幅最好的作品,古代大書法家的真跡,你們行業內公認的最有藝術性和收藏潛力的,價格高一些也可以考慮。你先幫我留意著,我隨時用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