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聽不見蟬鳴,楓樹的葉子不知不覺中褪了色,窗外打鬧的孩子也少了許多。
夏末,開學了。
我理所當然地背著書包走出門口,而老媽理所當然地在喋喋不休地囑咐。
直到樓上有人走下來,她才停下了嘴,把注意力移到那女孩的身上。
鞠大小姐跟老媽問聲好後,把目光移到我這邊,我故意不讓我的眼睛跟她的眼睛相接。
她也隻好不看我,轉而看著台階,小心翼翼地走著。
“菁菁,上學呢?”
我很反感這種明知故問的問題,覺得多此一舉的做作。
鞠靜菁點點頭,然後從我的身旁掠過。
“阿敘,你跟菁菁是同一所學校的,你們就一起去吧,這樣也有個伴。”
不可能,好不容易等到開學這一天,不用去鞠家對著傲嬌女。
老媽的話讓鞠靜菁放慢了腳步,她是在等我追上她。
但是我遲遲沒有起腳,因為我根本沒想跟她一起去。
鞠靜菁見我遲遲沒有動腳,以一個月的相處對我的了解,她也應該明白我心裏想什麼。
於是氣鼓鼓地加快腳步走了。
老媽看見鞠靜菁氣鼓鼓地走了,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後回到屋子大力地關上門。
我一直以為像狼一樣的眼神隻有鞠靜菁才有,但是錯的很徹底。
我認為是這樣的,鞠靜菁的狼的眼神是遺傳她媽媽的,而老媽長期在鞠媽那工作被傳染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是最為準確的真理,這是老祖宗傳給我們最寶貴的精神財富!
這不,鞠媽就從樓上殺下。
“殺”字並不是說鞠媽有多凶狠,她對我一直都很慈祥,這隻是她急匆匆趕來的樣子。
鞠媽手上拿著一個水壺,一邊喊著“菁菁”,一邊下樓梯。
最後看見我,就緊急在我身旁刹住了腳步。
我本來想等待鞠媽的吩咐,但是她上氣不接下氣,一想說話,就喘了一口氣。
“阿姨,怎麼了?”
鞠媽吸了很大一口氣,然後呼出,呼吸才好像順暢。
“阿敘,你幫我把水遞給菁菁。她從小就迷糊,這次還忘帶水了。”
鞠媽一邊說一邊把水遞給了我。
至此以後,我知道了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鞠大小姐的最大缺點就是迷糊。
不過這卻不是什麼好慶幸的,相反自從我知道後,每天上學都要比她晚走一步,隻為了幫她帶她沒有帶的東西。
到了教室,看見鞠靜菁。
我的心一下子跌下了穀底,倒不是討厭鞠靜菁,隻是之前一直一個人習慣了,自從搬家後,老媽把我老往她家送,我因為從一個人變成兩個人,就覺得有特變扭。
我把水壺遞給她就在她的前麵坐下了。
我奇怪的很,像鞠靜菁這樣的人應該是大家爭先恐後做她朋友的女孩,為什麼她的前麵就沒有人坐呢?
直到之後她常常用筆戳我的後背我才知道了原因。
成績好的女孩總是喜歡用筆戳坐在自己前麵成績不好的男生。
至少鞠靜菁和沈佳宜是這樣的。
開學過去了一個星期,班主任正式宣布選班幹部。
熱心的鞠同學主動地幫老師分擔,要競選班幹部的同學都把自己的名字報給鞠靜菁,然後在班會課的時候鞠靜菁把名字寫在黑板上,來民主投票。
這事本來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我不會為了虛榮心找個班幹部活受罪。
不過就因為鞠靜菁又戳我一下背,沒關係變成了“本來”。
“喂!”
鞠大小姐從我第一次去她家,她連名帶姓叫我一聲“郭信敘”之後,就再也沒有聽她叫過我名字的任何一個字。她用“喂”字稱呼我,而我大多數都叫她“鞠大小姐”。
隻用了一隻筆戳我和一聲“喂”就把我召喚了,我轉身對著她,等待鞠司令的指示。
“你說你要當什麼班幹部好呢?”
“我什麼班幹部都不想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