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是和你一個屋簷下的競爭對手,不是整日耳鬢廝磨的朋友!”家人的千叮萬囑,在第一天上班的電梯裏就得到了驗證。
那天早晨,狹小的電梯裏已經擠了十三個人,每個人都斂聲屏氣。在電梯門緩緩閉合時,我看見一個小心翼翼地捧著一摞成衣模型的女子努力地向電梯奔過
來。“請等我一下!”所有的人都看見了也聽見了,卻沒有一個人伸出手按下電梯按鈕。我忍不住探過身,在門即將合上的一瞬間用手擋了一下,設有保護裝置的電梯門馬上彈開了。幾秒鍾後,那名女子站在電梯裏感激地對我說“謝謝”。
我們都在7樓走出電梯,並一前一後拐進“天魅”製衣公司。我忙伸出手:
“您好,我是新來的阿楠,請多關照!”她驚訝地揚起眉毛:“歡迎你啊!”說完,轉身走進設計部的落地玻璃門。當經理將我引進設計部一一介紹時,我才知道這名修眉細眼的女子叫阿鴻,慢慢也了解到電梯裏大家熟視無睹的原因——誰也不想因為陌生人而遲到。
“天魅”的每一個人都全力以赴地埋頭設計,對我這個新人偶爾的指點——“領口的處理可以查手冊”或者“這個口袋設計不太貼身”——已經是天大的幫助了。讓我想不通的是,阿鴻也常常讓我難堪。我用打印機打效果圖時,恰巧她路過,她竟然神經質地尖叫一聲:“阿楠,你好浪費!這張紙明明能打印兩張圖,而你卻隻打印一張。你隻要調一下頁麵設置就可以避免浪費。”安靜的辦公室裏,阿鴻的聲音顯得特別刺耳。我又氣又急,剛來就給同事留下大手大腳的印象是多麼糟糕的事情啊!還有一次,我的高跟鞋壞了,隻好穿著平跟鞋擠在電梯裏,恰巧阿鴻也在。我正想和她打招呼,她卻先聲奪人:“天啊,你居然穿平跟鞋來上班!”電梯裏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腳上。我鬱悶極了,經她這麼一嚷,恐怕整幢大廈的人都知道“天魅”公司有一名儀容不整的女員工了吧?!
在周一的經理級會議上,我和阿鴻做記錄。第一次參加限製級會議的我緊張地將泡好的咖啡放在每位上司麵前。“阿楠,這是晨會,應該泡茶!”該死的阿鴻盡量壓低聲音但還是讓所有的經理都聽見了。我手忙腳亂地重新泡茶,忙亂中又將董事長麵前的咖啡撞翻了。雖然沒有人再責怪我,我想自己的前程已經毀在阿鴻的嘴上。那一刻,我恨極了她,把她當作我最大的敵人。
當經理宣布公司要從基層提拔總設計師助理時,我盯著阿鴻,對自己說一定要讓她輸得心服口服,不敢再嘲弄我。這次選拔非常嚴格,除了考查設計本領,製作樣品衣,還要測試公關能力,聯係到願意批量生產的廠家。設計部裏再沒有詢問和探討,隻有鼠標清脆的點擊聲和翻閱資料的嘩嘩聲。可阿鴻仍不忘“奚落”我:“阿楠,你這個細節早已過時了!”我把牙咬得咯咯響。
我針對白領女士設計了秋季的中長款上裝,命名為“溫暖”。樣品衣製作出來了,模特也已經請好,偏偏在聯係生產廠家上出現了問題。我抱著樣品衣走遍全城的工廠,每一次對方看了我的設計均表示滿意,但一聽說我是新人即刻委
婉拒絕。我心灰意冷,但每一次打算放棄時,阿鴻的聲音就會縈繞在耳邊,我暗暗發誓:“一定要打敗她!”
樣品展示的前一天,我終於找到了願意合作的廠家。當時已近黃昏,合同一時無法擬出,我們便約定第二天早晨8時簽合同,然後我趕赴9時召開的公司選拔展示會現場。
第二天偏偏趕上堵車,剛剛簽完合同的我坐在出租車裏急得直冒汗。眼看就到9點,我拉開車門,努力向公司衝去。9時一刻,我氣喘籲籲地推開展示廳的門,心裏直犯嘀咕,上司們會怎麼看待一個不懂節約、不懂儀容、不懂泡茶,又在這麼重要的場合遲到的女員工呢?令我驚訝的是,選拔會居然還沒開始。大廳裏眾人皆在,似乎隻為等我一人。董事長對我揮揮手:“快去叫模特換裝,我們這就開始!”
在更衣室裏,我從模特口中得知,選拔會按時開始時,阿鴻突然站起來,大聲說:“阿楠還沒來,我希望公司不要因為幾分鍾而放棄一個人才!”會場立刻議論聲一片,誰不希望減少一個競爭對手呢!董事會的董事們商量了一下,問阿鴻:“如果吳小姐不來,你打算怎麼辦?”阿鴻斬釘截鐵地說:“阿楠一定會來,如果不來,我願承擔一切責任。”
那天,我紅著眼圈給大家介紹我的設計主題,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阿鴻。介紹完後,我看見她很賣力地為我鼓掌。從那刻起,我知道自己一直在誤解她,雖然她平時毫不留情地指出我的缺點,並用她的大嗓門把我的缺點暴露在眾人麵前,但是,關鍵時刻,她卻在真心地幫助我、提攜我。結果出乎意料,原本隻有一名助理位置,最後卻破格提了兩個:阿鴻和我。事後,董事長微笑著對我們說:“在今後的競爭中,希望你們的友誼會更加牢固!”
原來,朋友不是整天膩在一起的人,也不是總說你好話的人。有些人讓你覺得可能總是和你“作對”,可是,偏偏是這樣的人,才是願意為你按下人生的電梯按鈕,和你一起上升的朋友!
一句話的力量
1989年發生在美國洛杉磯一帶的大地震,在不到4分鍾的時間裏,使30萬人
受到傷害。
在混亂的廢墟中,一個年輕的父親安頓好受傷的妻子,便衝向他7歲的兒子上學的學校。
他眼前,那個昔日充滿孩子們歡笑的漂亮的三層教室樓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他頓時感到眼前一片漆黑,大喊:“阿曼達,我的兒子!”
跪在地上大哭了一陣後,他猛地想起自己常對兒子說的一句話:“不論發生什麼,我總會跟你在一起!”他堅定地站起身,向那片廢墟走去。他知道兒子的教室在一層左後角處,他疾步走到那裏,開始動手。
在他清理挖掘時,不斷有孩子的父母急匆匆地趕來,哭喊過後,他們絕望地離開了。有些人上來拉住這位父親說:“太晚了,他們已經死了。”
這位父親雙眼直直地看著這些好心人,問道:“誰願意來幫助我?”沒人給他肯定的回答,他便埋頭挖著。救火隊長擋住他:“太危險了,隨時可能起火爆炸,請你離開。”這位父親問:“你是不是來幫助我?”警察走過來:“你很難過,難以控製自己,可這樣不但不利於你自己,對他人也有危險,馬上回家去吧。”“你是不是來幫助我?”人們都搖頭歎息著走開了,都認為這位父親因失去孩子而精神失常了。這位父親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兒子在等著我。”
他挖了8個小時、12個小時、24個小時、36個小時,沒人再來阻擋他。他滿臉灰塵,雙眼布滿血絲,渾身上下破爛不堪,到處是血跡。
到第38個小時,他突然聽到底下傳出孩子的聲音:“爸爸,是你嗎?”
是兒子的聲音!父親大喊:“阿曼達,我的兒子!”
“爸爸,真的是你嗎?”
“是我,是爸爸,我的兒子。”
“我告訴同學們不要害怕,說隻要我爸爸活著就一定來救我,也就能救出大家。因為你說過不論發生什麼,你總會和我在一起!”
“你現在怎麼樣?有幾個孩子活著?”
“我們這裏有14個同學,都活著,我們都在教室的牆角,房頂塌下來架了個大三角形,我們沒被砸著。”
父親大聲向四周呼喊:“這裏有14個孩子,都活著!快來人!”
過路的幾個人趕緊上前幫忙。50分鍾後,一個安全的小出口開辟了出來。
父親聲音顫抖地說:“出來吧!阿曼達。”
“不,爸爸。先讓別的同學出去吧!我知道你會跟我在一起,我不怕。不
論發生什麼,我知道你總會跟我在一起。”最後,這對了不起的父子在經曆了巨大的磨難後,無比幸福地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一輩子最感謝的人
我的家在一個偏僻的山村,父母都是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我有一個小我三歲的弟弟。有一次我為了買女孩子們都有的花手絹,偷偷拿了父親抽屜裏的5毛錢。父親發現錢少了,就讓我們跪在牆邊,拿著一根竹竿,讓我們承認到底是誰偷的。我被當時的情景嚇傻了,低著頭不敢說話。父親見我們都不承認,說,那兩個一起挨打,說完就揚起手裏的竹竿。忽然弟弟抓住父親的手大聲說:
“爸,是我偷的,不是姐幹的,你打我吧!”
父親手裏的竹竿無情地落在弟弟的背上、肩上,父親氣得喘不過氣來,打完了坐在炕上罵道:“你現在就知道偷家裏的,將來長大了還得了?我打死你這個不爭氣的。”當天晚上,我和母親摟著滿身是傷痕的弟弟,弟弟一滴眼淚都沒掉。
半夜裏,我突然號啕大哭,弟弟用小手捂住我的嘴說:“姐,你別哭,反正我也挨完打了。”
我一直在恨自己當初沒有勇氣承認,事過多年,弟弟為了我擋竹竿的樣子我仍然記憶猶新。那一年,弟弟8歲,我11歲。
弟弟中學畢業那年,考上了縣裏的重點高中,同時我也接到了省城大學的錄取通知書。那天晚上,父親蹲在院子裏一袋一袋地抽著旱煙,嘴裏還叨咕著,兩娃都這麼爭氣,真爭氣。
母親偷偷抹著眼淚說:“爭氣有啥用啊,拿啥供啊!”
弟弟走到父親麵前說:“爸,我不想念了,反正也念夠了。”
父親一巴掌打在弟弟的臉上,說:“你咋就這麼沒出息?我就是砸鍋賣鐵也要把你們姐弟倆供出來。”說完轉身出去挨家借錢。
我撫摸著弟弟紅腫的臉說:“你得念下去,男娃不念書就一輩子走不出這窮山溝了。”弟弟看著我,點點頭。當時我已經決定放棄上學的機會了。
沒想到第二天天還沒有亮,弟弟就偷偷帶著幾件破衣服和幾個幹饅頭走
了,在我枕邊留下一張字條:姐,你別愁了,考上大學不容易,我出去打工供你讀書。
我握著那張字條,趴在炕上,失聲痛哭。那一年,弟弟17歲,我20歲。
我用父親滿村子借的錢和弟弟在工地裏搬水泥掙的錢終於讀到了大三。一天我正在寢室裏看書,同學跑進來喊我:“梅子,有個老鄉在找你。”
怎麼會有老鄉找我呢?我走出去,遠遠地看見弟弟,穿著滿身是水泥和沙子的工作服等我。我說:“你咋和我同學說你是我老鄉啊?”
他笑著說:“你看我穿的這樣,說是你弟,你同學還不笑話你?”
我鼻子一酸,眼淚就落了下來。我給弟弟拍身上的塵土,哽咽著說:“你本來就是我弟,這輩子不管穿成啥樣,我都不怕別人笑話。”
他從兜裏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個用手絹包著的蝴蝶發夾,在我頭上比量著,說:“我看城裏的姑娘都戴這個,就給你也買一個。”我再也沒有忍住,在大街上就抱著弟弟哭起來。那一年,弟弟20歲,我23歲。
我第一次領男朋友回家,看到家裏掉了多少年的玻璃安上了,屋子裏也收拾得一塵不染。男朋友走了以後我向母親撒嬌,我說:“媽,咋把家收拾得這麼幹淨啊?”
母親老了,笑起來臉上像一朵菊花,說:“這是你弟提早回來收拾的,你看他手上的口子沒?是安玻璃時劃的。”
我走進弟弟的小屋裏,看到弟弟日漸消瘦的臉,心裏很難過。他笑著說:
“你第一次帶朋友回家,還是城裏的大學生,不能讓人家笑話咱家。”
我給他的傷口上藥,問他:“疼不?”
他說:“不疼。我在工地上,石頭把腳砸得腫得穿不了鞋,還幹活兒呢……”說到一半就把嘴閉上不說了。
我把臉轉過去,哭了出來,那一年,弟弟23歲,我26歲。
我結婚以後,住在城裏,幾次和丈夫要把父母接來一起住,他們都不肯,說離開那村子就不知道幹啥了。弟弟也不同意,說:“姐,你就全心照顧姐夫的爸媽,咱爸媽有我呢。”
丈夫升為廠裏的廠長,我和他商量把弟弟調上來管理修理部,沒想到弟弟不肯,執意做了一個修理工。
一次弟弟登梯子修理電線,讓電擊了住進醫院。我和丈夫去看他。我撫摸著他打著石膏的腿埋怨他:“早讓你當幹部你不幹,現在摔成這樣,要是不當工
人能讓你去幹那活兒嗎?”
他一臉嚴肅地說:“你咋不為我姐夫著想呢?他剛上任,我又沒文化,直接就當官,給他造成啥影響啊!”
丈夫感動得熱淚盈眶,我也哭著說:“弟啊,你沒有文化都是姐給你耽誤了。”
他拉過我的手說:“都過去了,還提它幹啥!”
那一年,弟弟26歲,我29歲。
弟弟30歲那年,才和一個本分的農村姑娘結了婚。在婚禮上,主持人問他,你最敬愛的人是誰,他想都沒想就回答,我姐。
弟弟講起了一個我都記不得的故事:我剛上小學的時候,學校在鄰村,每天我和我姐都得走上一個小時才到家。有一天,我的手套丟了一隻,我姐就把她的給我一隻,她自己就戴一隻手套走了那麼遠的路。回家以後,我姐的那隻手凍得都拿不起筷子了。從那時候,我就發誓我這輩子一定要對我姐好。
台下一片掌聲,賓客們都把目光轉向我。
我說:“我這一輩子最感謝的人是我弟。”在我最應該高興的時候,我卻止不住淚流滿麵。
愛,就這麼簡單
那個時候,梅格和東安還處在熱戀的季節,每次通電話,兩個人都要纏綿很久,熱戀的滋味總是這般甜蜜!末了,總是梅格在一句極為不舍的“再見”中先收了線,東安再慢慢感受空氣中剩餘的溫馨,還有那份難舍的淡淡情愁!
後來,兩個人因為一點瑣事分手了,帶著一絲虛榮和負氣,梅格很快就有了新的男朋友,帥氣、豪爽。起初,梅格感到很滿足,也很得意,新男友帶來的新鮮感讓東安的身影漸漸模糊。
再後來,梅格漸漸感到,他們之間好像缺少些什麼,這份不安一直讓她有種淡淡的失落。可是究竟缺少什麼呢?梅格自己也說不清,隻是兩人通話結束時,梅格總是感覺到自己的“再見”才說到一半,那邊就已“啪”的一聲掛線。
每當那時,她總感到刺耳的聲音在空氣中凝結成冰,劃過自己的耳膜。她仿佛感覺到,新男友像一隻斷線的風箏,自己那無力的手總也牽扯不穩那根無望的線。
是不是每段戀情都有這樣那樣的不圓滿?梅格問自己,神智卻被耳邊傳來的“嘟嘟”聲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