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如果我們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2)(2 / 2)

我說行啊,沒問題,我還沒有搞不定的男生呢,然後我就打聽清楚,他叫林楓楠,同學都說他是個挺老實的男生。

我在一天放學的時候主動跟林楓楠搭話,他還真是挺老實的,特別靦腆,我問一句他答一句,一個字也不多說。

後來接觸的時間長了,他的話才多起來,也自然起來,我就直接跟他說我喜歡他,想跟他交個朋友,我這個人做事情不喜歡繞彎子,喜歡直來直去。他可能也是頭一次碰到我這麼直接的女孩子吧,臉都紅了,挺不好意思的,但他沒有拒絕,就算是默認了。

然後我就故意拉著他的手在學校裏走,給那些女生看,證明我把他搞定了。那些女生都說我還真行,我知道她們其實特別嫉妒我,因為她們都喜歡林楓楠。

跟林楓楠交往了一個月以後,我把他帶到我家裏,然後就勾引他,我主動抱他吻他,他真是特別老實,我打賭他是第一次跟女孩子接吻。我能感到他很興奮,又不敢做什麼,於是我就主動脫他衣服,他還有些不好意思,但沒過多久就忍不住了,開始順著我的意思。他還是個處男呢,笨手笨腳的。

後來我發現自己懷孕了,我也不知道這個孩子是誰的,那時候我和高東、盛加、林楓楠三個人都上過床,不記得是哪次懷的了。我就去醫院準備把孩子打掉,去了才知道要七八百塊錢,我當時身上隻帶了兩百多塊錢,家裏也沒有錢了,我爸媽雖然有錢,但他們不給我太多的零花錢。

我就給高東、盛加和林楓楠三個人都打了電話,讓他們來醫院。他們到了醫院才知道我懷孕了,我跟他們說:‘我懷孕了,不過我也不知道是你們誰的,我跟你們三個人都上過床,你們就把錢給我湊上吧,一共湊八百吧。’

林楓楠一直不知道我和高東、盛加的關係,當他聽說這事的時候臉色特別難看,不過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先把孩子打了要緊。

高東想耍賴,他問我:‘你自己都不知道孩子是誰的,我憑什麼掏錢啊?又不一定就是我的,誰知道你都跟誰上過床啊?’盛加也在一旁幫腔。

他們想玩完我就走,呸,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既然他們耍無賴,那我也不是好惹的,我跟他們說:‘反正我現在懷孕了,沒錢做手術,我跟你們都上過床,也都知道你們家的電話和住址。你們要是不給我錢也行,那我就隻能挺著肚子跟你們爸媽要了,我也沒辦法,你們看著辦吧。’

我一說這話他們都不說話了,然後他們三個湊在一起嘀咕了半天,最後高東過來跟我說:‘成,你行,我們把錢給你湊上,你趕緊把孩子做了吧。’

就這樣,他們給我湊了八百塊錢,我把孩子做了。

從那以後,林楓楠再也不理我了,他其實真是挺老實的,和我不是一類人,也許我不該勾引他,不過現在想這些也晚了,如果我真的傷害了他,那隻能說聲對不起了。

“我常常在想,如果我有一個男朋友,我們什麼也不做,隻是肩並肩地坐在樹下,聽風吹,聽鳥叫,不曾吻過,不曾擁抱過,那該多好。我記得初中的時候看過三毛的一首詩,”說著,齊齊格一字不落地把那首詩給我背了出來:

記得當時年紀小,

你愛談天我愛笑,

有一回並肩坐在桃樹下,

風在林梢鳥兒在叫,

我們不知不覺睡著了,

夢裏花落知多少。

“我特別喜歡這首詩,雖然我都不記得這是三毛的哪本書、寫了些什麼,但這麼多年這首詩一直記得,每次我念這首詩的時候,就覺得特別幸福,特別甜蜜。”

我一直在想,或許齊齊格生性比較開放,如果她一直這樣思考事情的話,也可能是另一類人的生活方式,未嚐不會幸福。但當她給我念這首詩的時候以及她說“如果我有一個男朋友,我們什麼也不做,隻是肩並肩地坐在樹下,聽風吹,聽鳥叫,不曾吻過,不曾擁抱過,那該多好”時,我忽然發現她終究不是那類人,她的放浪形骸來自她的年輕,來自她的空虛,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也不知道那些行為意味著什麼,當她再長大一點,再成熟一點,成熟得明白自己曾經做了些什麼時,她會不會有一聲歎息?

當采訪結束,齊齊格站起來要走的時候,轉過身來跟我說了一句話:“你知道嗎,我最愛的人是我初中的那個班長,那個下雪的傍晚,我一輩子都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