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塵,你看。”段遊塵、楊重兩人離臨安城越來越近,當楊重看到臨安城門後那十幾個穿戴整齊雄壯的衛兵後不禁向段遊塵道,因為這與段遊塵曾講述過的似乎有些不同。
“嗯,看來十年過去了,臨安城有些變化。”段遊塵看到十年前曾來過的南門,不似楊重那樣驚異,而是多了一份冷靜,道:“先去看看再說。”
“嗯。”
···
“你們是哪裏人?到這來幹什麼?”一個頭領似的衛兵不耐煩的道,隻是瞥了一瞥楊重兩人。
“我們是趙國西部人,來這謀些活路。”段遊塵道。
“哈哈!”這十幾個衛兵哈哈大笑,一個個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楊重兩人。
“老子看今天閑得慌,多跟你倆青瓜蛋子說一句,這臨安城可不是謀生的地方!”衛兵頭領滿嘴的吐沫星子。
“那是什麼地方?”這個楊重,總是這麼直。
“**的問我呢?啊?”衛兵頭領一聲大喝,四周的十幾個人都把手握在了刀柄上。
“多謝大爺提點,我二哥他不懂事,多多見諒,多多見諒!”段遊塵急忙打了一個圓場,趕快遞上了一袋子銀子。
“真他媽不識抬舉!”衛兵頭領看著手裏的銀子,啐了一口黃痰,道:“給你一刀你就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了!快滾!”
“是。”段遊塵拉著一臉怒氣的楊重小步跑進了臨安城。後麵還傳來那十幾個衛兵的笑罵聲。
這十年來臨安城沒有那麼多變化,城中還是那樣野性的熱鬧!唯一一點讓段遊塵覺得新鮮的是,城中好像平靜了很多。當然,這裏的平靜指的是城中少了很多打架鬥毆的場麵。他還記得,十年前初到這裏後印象最深的便是隔三步便有的一場鬥狠。
“你怎麼這麼慫?那幾個兵油子的氣你也受?”楊重還不時回頭,目露凶光地看著交頭接耳的守門衛兵,氣憤地道。
“忘了我跟你說的?當年我大哥就是在南門那裏出手才惹來的殺身之禍!況且我看這次的守衛應該是‘虎賁軍’。”段遊塵知道楊重心直口快。
“成了,別解釋了,下次我一定幹他們···”楊重又口無遮攔地開始了,段遊塵心裏明白,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的莽撞,隻不過是抹不開麵子,找個台階下而已,所以也就附和著傻笑。
“別砍了,我們到了。”段遊塵早已經受不了一直在一旁磨嘰的楊重,皺著眉頭道。
“這就是你說的那家客棧?”楊重看著那個隨風飄揚的,已經模糊不清的寫有“客棧”兩個大字的旗子,又瞟了一眼這間破破爛爛的房子。
“嗯。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應該就是這了!”段遊塵努力回憶著十年前的記憶,道:“進去看看。”
“嗯。”
···
“客官您請坐。”身材消瘦得每條肋骨都數得清楚的店小二招呼兩人進到屋子裏,道:“您是吃飯還是住店?”
段遊塵認真的看了看這個店小二,十年的光陰已經讓他梁斌略顯斑白,那本不直挺的背也更加佝僂了,看來受苦受難的人們更容易被歲月烙上印記!
“住店。”段遊塵掃了一眼這家幾乎沒有改變的客棧,道:“先準備一桌飯菜,不要酒。”
“好,馬上準備。”店小二跑向了後廚。
“不是剛吃過了嗎,你怎麼還要飯菜?我們帶的銀子剩的不多了。”楊重把行禮放到桌子上,想到剛才段遊塵白白送給兵油子的銀子,就質問道。
“你看那。”段遊塵給楊重使了一個眼色,示意讓他看客棧正中央桌子上的那一群嬉笑著的男人。
“嗯?”
“看到那個老頭了嗎?”
“嗯。”
“他就是我給你說過的那個老頭,這群人消息很靈通,我們在這坐會,沒準能從他們嘴裏知道些有用的事。”段遊塵也把肩頭上的包袱放到了桌子上,知道他還對剛才浪費的銀子在意,就對著楊重笑了笑,道:“吃了這麼多天幹糧,怎麼也得給二哥換換口味。”
“哈哈,再來點小酒。”
“得了吧你。”
···
“你們這群兔崽子這段時間可得消停一陣,別攙和到那亂子中去。老子醜話說前頭,你們誰要是因為這個惹禍了,可別說是我老許頭的人,聽見了嗎?”說話這人正是十年前與段正元有過交集的老把頭。此人姓許,名字不詳,在臨安城中也是小有名氣。他經營著一家腳行,也就是在臨安城東的大型集市上搬運貨物,一般像城中比較大的店鋪缺貨就會去城東的集市上進貨,這時就是用到像老許頭他們這幫人了。老許頭幹這行已經近五十年了,不說在行業中稱霸,也是數一數二的,因為為人厚道,從不計較蠅頭小利,也不會故意損失雇主的貨物,所以他在臨安城中有著普遍的好名聲。但是時過境遷,如今老許頭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小許了,年近七十的他日益感到力不從心。他手下雖然有十幾個壯年小夥子,但是在他看來一個個愣頭愣腦的,隻知道吃,賣力氣,沒有一點頭腦。看來在自己百年之後,這些小夥子還是得被城中的幫派招去,做那些殺人放火的勾當。雖然他明知道身邊這群猶如自己的孩子的這群人的下場無非是死在幫派火並的血刀之下,但他還是告訴自己能撐一天是一天,畢竟這都是無家可歸的,被自己一手帶大的孤兒啊!一晃十年過去了,許老把頭已經更加蒼老了,但是那十足的精神還是沒有削弱半分。這不,這個刀子嘴豆腐心的老頭子又在教訓他手下這幫讓他又愛又恨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