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十年(2 / 2)

“我怕···”柳依哽咽地道。

“人這一輩子不知道會怎麼樣,都是命!”

“都是命···”柳依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重複了一遍李田豐的話,轉過身來,走到李田豐身邊,一把奪過了煙鍋,溫柔地道:“少抽點。”

···

“你們都想好了嗎?”段遊塵站在村頭的槐樹下麵,麵前是兩個青年人。其中一個是楊重,另外一個是段遊塵的另一個鐵哥們唐成。

“想好了,我跟你走。”楊重道:“我跟我爹說好了。”

“嗯。”段遊塵點了點頭,衝著唐成道:“你呢?”

唐成低著頭,不好意思地道:“我···”

“沒事,我尊重你的選擇。”段遊塵看到唐成扭扭捏捏的樣子,就猜到了答案。

“塵哥···”唐成抬起頭,伸出手,手裏有一些碎銀子。

“唐成,這份心意我收下了。咱們還是好兄弟,等我倆混不下去了,你還得接濟咱呢!”段遊塵接了碎銀子,拍了拍唐成的肩膀,笑嗬嗬地道。

“好兄弟!”三人抱在了一起,即將來到的分別總是會帶來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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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孩子不孝。”段遊塵跪在柳依麵前。

“塵兒,你心理想的娘懂。你從小就內向,有什麼事情都埋在心裏。但是為娘的明白你的心,可你這麼出去娘不放心。”柳依坐在椅子上,臉上充斥著擔憂。

“娘,我必須去。”段遊塵堅定地道:“如今大哥生死不知,也許段家就剩下我一個後人,我必須承擔起複興段家的責任。這應該也是我爹的願望。”說到這,段遊塵哽咽了。想到當初臥床不起的父親總是暗暗落淚,段遊塵現在總是明白了那淚水的含義。

“嗯。”段遊塵提到了段宇成,也勾起了柳依心中的苦楚。

“娘,人各有命,我的命就是要複興段家,找到大哥和父親,所以,我必須去!”段遊塵再次堅定地道。

“好,我的兒子已經是個男子漢了!”柳依含著淚笑了笑,道:“娘送你一句話,不管遇到什麼,都要堅強的活下去!”

“孩兒謹記!娘!”段遊塵撲到了柳依懷裏。柳依撫摸著段遊塵的頭,又想到了二十年前段遊塵出生時候的情景,心中有著無限感慨!

···

“遊塵,我也不知道跟你出來這個決定對還是不對。”茂密的樹林中,兩個青年用身上的短刀割開阻擋著他們去路的藤蔓。其中一個好像是沒有了力氣,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看著另一個青年道。

“我也不清楚這次出來的會遇到什麼,但是前麵的路一定會比這山路更加難走。”說話的自然就是段遊塵,聽到楊重的問題,他看了看前方未知的道路,心中充滿了迷茫。因為在他麵前的是更大的一座山,一座鎮壓著他整個家族的山。“但是我必須走,我已經二十歲了,是個男人了。”

“遊塵,說實話,我心裏有點害怕。”

“我又何嚐不是呢?”段遊塵深深的歎了口氣,年僅二十歲的他總是給楊重一種老練的感覺。

“怕算什麼,哪怕前麵是刀山火海咱哥倆也要一起闖!”楊重站起身來,一刀割斷了前麵的樹枝。

“好兄弟!”段遊塵拍了拍楊重的肩,心中暗道:就怕刀山火海都比不了啊!

···

“轟隆隆,轟隆隆!”陰沉的烏雲轉眼間遮蔽住了晴朗的天空,狂怒的雷聲和巨大的閃電讓生靈為之顫栗。

“我記得前麵有一間道觀,我們快點跑過去。”段遊塵對楊重道。

“嗯。”

“嘩!”大雨傾盆而下,肆意的狂風夾雜著冰冷的雨水讓段遊塵和楊重二人跑得很吃力。

“到了。”

這正是十年前那個相似的雨夜中,李田豐帶著柳依母子避雨的那個道觀。這麼多年過去了,道觀更加荒蕪了,尤其是十年前在水與火的雙重夾擊下坍塌的東牆,更讓這殘破的道觀有一種淒涼之感。

“你的記性還真好,這麼多年還記得這麼一個破道觀。”楊重脫下了被雨水浸濕的外套,用力的擰著。

“哪能不記得!”段遊塵看著雨水從倒塌的東牆稍進來,感歎道。

···

“照你說的,我們就快到了吧?”火堆旁,楊重問道。

“嗯,再有半個月吧。”段遊塵看著燃燒的火焰道。

“兩位朋友,我們可否進來避雨?”突然,道觀殘破的門外,傳來了這樣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