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林子軒醉醺醺的打了個長嗝,從兜裏摸出半盒軟中華,把開口放到鼻子裏狠狠的嗅了一下,又小心奕奕的揣了起來,從另一個兜裏掏出一盒紅將,單手一抖,竄出一根,他低頭叼了起來,甩了甩打火機,點燃了煙,狠狠的吸了一口,長長的呼了出去,美滋滋的哼著歌,深一腳淺一腳的晃晃悠悠的邁向家的方向。
這不快臨近年終了,各個公司都忙著要賬還賬,過年了嘛都要圖個吉利,不能欠著人家的,也不能讓別人欠著,但是公司有比帳怎麼要也要不來,任誰去都是碰一鼻子灰。公司為了發展業務,商品都是先舍給代理商,等代理商把貨賣出去之後才能收回成本,現在國家主張向鄉下發展的政策,作為一個在市裏比較有名氣的公司,當然義不容辭的要起到帶頭作用,業務總管親自出馬,在一個小鎮子上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談妥一筆生意,剛剛把貨交給人家,這家的老板就在一次交通意外中不幸身亡,好不容易等到人家辦完喪事,家人情緒穩定後,業務總管去找他家要錢,結果人家媳婦就是一口咬定不知道這件事,拿貨?門都沒有啊,業務總管對著這個女人是打打不得,罵罵不得啊,氣的給了自己兩耳刮子,拿著辭職信就去見老總了,業務總管辭職倒是沒事了,但是那筆帳還得要啊。這個重任就放在林子軒的身上了。
林子軒狠了狠心,買了兩大包禮品就去要賬了,結果禮物是收下了,林子軒卻被趕了出來,林子軒可不甘心,去商店買了兩條打折的毛巾被,兩盒煙,蹲在她門口,把毛巾被一裹,邊抽煙邊哼歌,俗話說的好啊,橫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誰碰到這主,誰也受不了啊,人家不但恭恭敬敬的把錢給他,還給這瘟神買了回去的車票。
林子軒把這陳年老帳交給老板,老板樂的不籠嘴,拉著他的手就是老弟長老弟短的,晚上在市裏最好的飯店好好的款待了一番,當場就給了一千塊獎金,還把那盒沒抽完的中華硬塞給了林子軒,林子軒一想起來就樂啊,這下在老板麵前好好的表現了一番,以後這前途可就無量了。
林子軒歪著身子拉著樓梯杆,閉著眼睛一步一步的往家挪,好不容易挪到了家門口,掏出鑰匙,眯著眼睛一個一個數,從裏麵挑了一個,摸索著往鎖眼裏插,這一插不要緊,鑰匙沒插進去,門突然開了,林子軒的酒一下子醒了一半,“小偷?”這是林子軒的第一個反應,隨即他一笑,心道:“反正沒什麼值錢的東西,這小偷得哭死。”一個戴著麵罩抓狂的人的影像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裏,他頓時覺得非常開心,推開門,把皮鞋隨地一扔,就去摸索拖鞋,他家沒有鞋架,拖鞋都是放在門口的,但是摸索了一陣,卻沒找到,他伸手打開燈,燈光刺了一下他的眼睛,等他睜開眼,一個用衣服蒙起頭身材發胖的人,躺在他家的沙發上睡的正香,他的拖鞋正被那人的一雙肥腿壓在沙發上呢。
林子軒有點發懵:“難道這小偷沒偷到東西,發完狂之後有點累,在沙發上睡著了?到底是什麼小偷,膽子這麼大?”他躡手躡腳的走過去,輕輕的掀起蓋在那人頭上的衣服,不由得驚呼道:“三叔!”
被林子軒成為三叔的人,在林子軒開門的時候就迷迷糊糊的聽到一點聲音,他也沒在意,現在被人掀開衣服,被燈光一照,還有這殺豬嗓子大聲喊得“三叔”,一下子就把他給震醒了,他猛地坐起來,罵道:“你這小兔崽子,想把我吵死啊!”林子軒靠著三叔就坐在了沙發上,翹起二郎腿道:“你上我這來怎麼也不給我打個電話,我還以為是小偷呢?”三叔啐了一口道:“小偷?你看看你這地方,除了這台破電視機值點錢,哪裏有值錢的東西,小偷上你這來就得哭死?”林子軒樂嗬嗬的道:“那也未必,比如像您這樣瞎了眼的?”三叔的臉騰地紅了,支支吾吾的說:“誰……咳……咳,有沒有吃的?我翻騰了好幾遍了,連個餅幹都沒有,你小子把吃的都藏哪去了?”原來林子軒的三叔是個倒騰古玩的,在古玩市場那麼多年了,還隻是小打小鬧,沒收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還被人用贗品騙了一次,使得他成了古玩界的一個笑話,他也是此為自己終身的恥辱,每次三叔來擠兌林子軒的時候,他總是拿出這事來堵三叔的嘴,百試百靈。
林子軒大笑起來:“哈哈,我的三叔,我壓根就沒買吃的東西,你還能找到?走,侄子請您老吃火鍋去!”三叔瞧了瞧滿身酒氣的林子軒,眼珠轉了一圈,拍著林子軒的肩膀笑道:“怎麼,我的大侄子這是發財了,發財就請我吃這個啊,也不嫌寒酸!”林子軒嘿嘿一笑道:“您不去那我也省錢了,反正我是飽的狠,嗝……”為刺激三叔他還特意打了個長飽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