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遠離城市的一處山林中,喬治李扶著一株雲杉樹坐下,他休息了一下,用一隻手費力的把裹住右腿地布條拆開。從外表上可以看到,他的左臂虛垂著,衣服上有一道寬寬的口子。他之前被人砍了一刀,還在流血,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砍斷了筋脈,手活動不了。他把鬆下來的布條纏繞在左臂傷口上,纏好了布條,他歪頭借助牙齒把布條結紮好。搞完這些,他額頭上已經密布了細細的汗珠子,真是筋疲力竭了。一方麵因為失血太多,關鍵還是因為他一直躲避著十二宮人的追殺。兩天來他一直在林子裏藏藏躲躲,休息不好,也沒有補給,這已經讓他十分虛弱了,現在隻是綁紮自己的傷口,都令他感到支撐不住要昏倒的感覺。他靠在樹杆上又休息了一會,才感覺好些。伸出手顫巍巍的把一隻密封的小小竹筒從懷裏取出。看著這小小竹筒,他臉上緊繃的麵容放鬆了少許。這裏麵裝著極其重要的情報。這些日子他就是為了它而幸苦,現在好不容易得到了,眼下就看自己怎麼把它送出去。他想活著把情報送出去,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放棄。畢竟,他才二十五歲,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他還有好多事情想做呢。把竹筒收到懷裏,他靠在樹上一邊休息一邊用眼睛不時掃過眼前的林子。林子很安靜,時時可以聽到鳥兒婉轉的鳴叫。他放了心,想那些追他的人可能被甩掉了。他心裏一放鬆眼睛不自主的就想合上,他咬了下自己的舌頭,心想絕對不能夠在這個時候睡著。
為了緩解困意他迫使自己去欣賞周圍的景色。他記得十二月份來的時候,鬆林的地麵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雪漫步在雪地上,眼裏的林子是空闊而寂寥的。那時的鬆林固然也是一片青黛隻是冷。現在不同了,它已經是另外一番顏色。這新的顏色是冬天消盡,春天新覆蓋上的痕跡。灰藍色的鬆針並沒有全部落盡,深青色的外麵,鬆枝發出了新的嫩黃,像是有個認真的油漆匠給形如華蓋的雲杉全身抹了一層淡淡地青。透過這層青雖然還可以隱約看到舊年的色彩,但感覺上那塗上了新色彩的雲杉樹林有了之前沒有的東西。如果說冬天的樹林是倦怠和頹廢的,那麼春天的樹林是生機與活力。除了高大的雲杉樹得到了這種神奇的魔力,黃楊,火棘,石楠,刺柏也都得了這種因緣而變得蓬勃壯觀,即使地麵上的青苔也無不奮力的成長,隻要林子中出現空白的地方,它們就極力擴張地盤好凸顯自己的存在。微風吹來,一股春天樹林特有的芳醇飄到喬治鼻端,他狠狠吸了一口,細細的品味著這種味道,喬治李仿佛也感受到了這種神奇的魔力,他覺得有股力量正在自己內心裏孕育,雖然這種力量很微弱,但他能感受到這種力量就是生的希望。他不像之前那麼困了,他抬起手在自己上衣口袋裏摸索,摸到了煙和打火機,他抽出一根點了,接著深深地吸了一口,看著煙從鼻子裏冒出來,騰空而上,化為薄薄的煙霧散開。他笑了道,還好沒有戒掉啊。此時他覺得人生中最好的事情莫過安安靜靜的抽一支煙。煙剛吸了兩口,林中的鳥呼啦啦地飛了起來。
他惱恨道,連一根煙都不讓抽完,這些人可真黏人啊。他不舍得那煙又狠命吸了一口才把煙扔掉。接著手在地上一按,雙腿騰地跳了起來,一個箭步往前就竄出十幾米,他忍著傷痛拚命往山上跑,他現在隻是希望他們沒有發現他,隻要再給他半天的時間,他就可以跑上山,再繞到山背後,從那一條隱蔽的小路就可以下山,下了山他就安全了。喬治李這樣想著的時候,他已經跑出去很遠,他估計著距離覺得已經把那些追兵閃掉了。他這樣想,腳底下卻不敢放鬆,一個步子又跨出十幾米遠。忽然斜刺裏一道亮光閃過,他避開了,卻是吃驚,就背後一聲響,嚓!轟隆!他也不回頭,飛身上前進入了旁邊的林子裏。就聽一個蒼老得聲音說道,都瞄準了的,可惜啊,騙了。另外一個人陰陰得笑道,都說你飛刀例不虛發,也有失手的時候呀!那人生氣得道,別忙,看我再打他。那人從前麵追來,手腕一抖,又是一鏢。喬治李也不忙,隻是一個飄移輕輕躲過了!那飛刀落空,後麵又是一聲轟鳴,土塊四濺。喬治李見衝突不開,便刹住腳不再前行。立住腳,看前麵,見前方站立著五個打扮地奇形怪狀的人。他心一沉,想自己跑不了啦,就看剛才發鏢的人嘿嘿冷笑,他站在最前邊身材最矮,是個駝子,聽聲音像是個老頭。那人披著一頭草亂的頭發,一身襤褸如乞丐,左手裏晃著三把飛刀。他想這人不會以為憑借飛刀就可以結果我了吧,想來定是個遠戰偷襲的角色。再看後麵左首第一個人麵色蒼白留著油光的偏頭,身上是一套西服,隻是瘦,像一個久病多年的病夫,他佝僂著身子,右手裏卻拿著一隻雪亮銀白的大電鋸。喬治李不禁替他擔憂,生怕他拿不住掉了砸到自己腳上。中間那個人身子高大,一臉孔毅,穿著T恤牛仔,留著寸頭,抱著胳膊一直冷冷的盯著他,那人沒有武器可是渾身結實的肌肉充滿了爆炸的力量,想來是個狠角色,需要提防。那大個子右邊靠後的是個高挑的女人,穿著高跟鞋,濃妝豔抹,一頭波浪絲的卷發,白色襯衫下擺掖在黑色的超短裙裏麵,一直嫵媚得笑著。看起來挺風騷,實際是個心底歹毒的女人。那女人左右腰各插著兩把短劍。喬治李的視線穿過前麵四個人往後看去,黑色霧氣裏還籠罩著一個人,因為一身厚厚的妖氣,他始終看不出那個人的虛實,但他知道此人不可小覷,特別是他背後的大劍。之前在十二宮分舵他跟這個人交手時,他左臂就被那把劍所傷。
喬治李打量了眼前的敵人估摸了下他們的虛實,心裏有了譜,想今天勢必要有場好殺。他冷笑著反手從背後的劍囊裏抽出兩杆短槍。這兩杆短槍由金鋼打製,中間穿有鉸鏈。他左右手各持一段,把槍對好用力壓旋,哢的一聲,兩槍合成一股,也不答話,持槍刺向最前麵的那個肌肉男。那人先是抱著胳膊打量他,見他驀然挺槍來刺,咦了一聲,放開胳膊揮手就是一拳打過去。他距離喬治還有十幾米的距離,但這並不影響他拳頭上的殺傷力。他打出的一拳俗名叫空氣炮,學名叫衝擊波。實際上是靠蠻勁往虛空中打出一點產生強大的爆炸力量,然後縮小這股爆炸力於一個方向往前穿透。這比聲音速度還快的強大穿透力若是用到極致,巨石也可以貫穿一個大洞。喬治之前要刺殺的對象就是這個力量型的男人,但當他揮出一拳,其他人都四散開來的時候,他已經改變了方向,突然加快速度奔向那個使飛刀的駝子。他知道善於遠攻的人,近戰是他的弱點,他要先幹掉這個威脅。那駝子見肌肉男一拳打了個空,本想退到一邊使用飛鏢。卻見對方繞開其他人朝著自己奔來。他不擅長近戰肉搏,偷襲助攻是他的專長,眼見對方目標直指自己,他慌忙轉身躲到那個病夫的後麵。那女的業已拔出了兩把短劍跨步在黑霧中的男人前麵做出防禦姿勢。那霧氣中的男人一動不動隻是冷冷盯著喬治的行動。病夫拉開電鋸,一臉嗔怪的對駝子叫道,你哪裏不好去,非要躲在我後麵,去,去,別連累我,他要殺的人是你!那駝子笑嘻嘻的道,別小氣嗎,索羅夫,我用飛鏢幫你。那叫索羅夫的人托著電鋸騰空兩個起落,舉起電鋸朝著喬治迎頭劈來,嘴裏哼了聲道,要你幫我,看我劈了他!喬治一槍沒有刺中駝子,看那病夫從半空中跳下來助戰,他舉槍朝上就刺,電鋸嗡嗡的跟槍碰撞到一起,濺出一片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