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虛幻的網戀
前麵我已經說過了，我被囚禁在辦公大樓裏，我認識了菲菲之後，她離開我的時候，她身邊就有個調戲她的醉漢。我當時擔心極了！我誤以為她有了生命之虞，自己把自己嚇得不敢去辦公樓道那邊的廁所。於是就把一大泡尿屙在了我吃剩下的方便麵碗裏。然後還把這些盛尿的碗放在了我同一個辦公室的女同事小嫻的桌角上。
小嫻何許人也？這個女人自命不凡，最讓人受不了的，就是她不知為什麼會有讓我們這些單身男人都哭笑不得的錯覺，她看我們的時候都是用她的眼角暼著我們。因為她一直死定地認為，隻要沒有結婚的男人，都想追求她。
所以，我們都怕怕她啊！平時，我見了她是不敢正眼看她的，我最怕的就是她撇著嘴角，一副不屑的樣子對我說什麼，我最怕你們這些單身男人了，一個個都沒有安好心的，全是想得便宜還賣乖的色狗。你說她狠不狠？這狗色了，還算是個什麼東西啊？
為了尋找讓我心痛的菲菲，我已經顧不上許多了。我沒有手機，我不知道時間，我在大街上轉悠，我轉來轉去，我不知疲倦地開著車，像一輛攬客的出租車，我希望在那些密密麻麻的人群裏尋找到那個熟悉的陌生人。
當我終於向渺茫的網絡屈服的時候，我才把車轉向了單位的方向。
我的車在停車場裏轉了幾圈，才找到了一個停車位。這麼多車已經停下了，說明早已過了上班的時間，我遲到了。
我走進樓門，我有意地去看了看值班室，我看到那個看門的民工正彎著腰幹什麼，他根本不看誰走進或者是誰出來。這樣的值班人形同虛設，那個時候的值班其實是不負責大樓的安全的，他們其實就是收發，收郵件，發什麼呢？什麼也不發。就把郵件往窗台上一擺，誰愛拿不拿，有沒有拿錯，與他無關。現在已經沒有這樣的收發室了，這樣的收發室純屬擺設！浪費金錢！
進了辦公室，辦公室裏每個人的神情都很古怪。我看了看他們，尤其是我對麵的小嫻，她的眼神裏流露出了奇怪的光輝，她看著我，仿佛在看一隻非洲的狒狒。
我往桌子前一坐，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三大碗！我仔細看著我的桌子，最外麵是一座閃著許多QQ頭像的筆記本電腦，幾天來，我一直不在辦公室，這些網絡上的好友就一直這樣不知疲倦地晃動著。筆記本前麵擺著三大碗尿液，一溜橫排，端端正正，仿佛上供的祭品。我看著那三隻碗，碗上的鋁塑封皮已經整齊地折開了，裏麵的尿液就像在水龍頭接的水，不偏不倚，每碗一樣多。我都奇怪，我尿的時候是按照平均排放來屙到碗裏的嗎？嗬嗬，真是奇怪了！在碗的下麵，是一隻已經沒有電的手機。端端正正地擺放著。
看到這樣的布局，我忽然覺得像一個宿命，預示著什麼；也像一個祭台，祭奠著逝去的網戀故事。一切來自於虛無，一切都將歸於虛無。如果有三炷香，祭案就全齊活了！
我回身到同事的桌子上抽出三根香煙，然後一齊點著。同事們都吃驚地看著我，他們不知我要做什麼怪！一個個愣怔地看著我。我把三支燃著的煙直直地豎在尿碗前。一個標準的祭台就形成了。
我退後一步，雙手抱在胸前，歪著頭欣賞著自己的桌麵。
這時，我的領導走了進來。他進門的時候我其實是看到了他的身影，他在門外閃了幾次，他肯定猶豫著要不要進來，所以在門外晃了幾次才走進門。
“那個，那個誰。”他就這樣和人打招呼。
“嗯，我知道。”我一般都是這樣回應。
“長假休息得好吧？嘿嘿，你能不能來我辦公室一下？”
“沒問題。”我隨聲而去。
領導找我談話，肯定沒有好事。首先他小心翼翼地問辦公室裏的加濕器是怎麼回事。我說我摔壞了，我賠。領導如釋重負，哦了一聲。就接著問我是不是長假在單位呢？為什麼來單位？單位明確規定，下班未經領導同意並批準，是不能在辦公室的，這個規定知道吧？
我說我知道。領導覺得我承認的太過於痛快了，他瞪著眼睛不解地看著我，好久才問不會是明知故犯吧？我說不是。他又瞪著我，似乎在等是我的解釋。我閉緊嘴巴，什麼也不說。
他覺得我變得很奇怪。過了一會，他又問小嫻桌子上的方便麵碗裏是什麼？我不說話。他又問，我想了想，還是沒有回答。我不知該怎樣回答。
領導有點無奈，這時他壓低嗓門說了一句話，把我嚇得幾乎魂飛魄散。他說：“那碗裏的是你兌的什麼湯吧？小嫻端起來聞了聞，說她在廟裏上香的時候，吃的齋飯最後都喝這樣的湯。你不會信什麼宗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