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小劉兒也終於忍受不了小王的爛牌技,卻假裝是要跟我說話,側身一把摟住我的脖子:“哥!你可真能整治人啊!這滿院子的人五人六,一個個讓咱哥兒幾個惡心的不要不要的,還得一個個裝孫子老老實實的坐著,嘖嘖!你信不信這會兒要是誰敢拿話擠兌咱們,本少爺就敢把這靈堂給拆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刻意的壓低聲音。走出去沒幾步的林厚君自然是聽到了,然後腳下一個蹌啷,扭頭看了我們幾個一眼,滿臉吃了一頓美食之後照鏡子才發現嘴角掛著半截蒼蠅的表情。我朝他陰陰的一笑,盡量讓自己顯得惡行惡狀好讓他繼續惡心下去,然後轉過頭對小劉兒說:
“我還能出好幾個連招呢,要不要我現在露一手?話說你小子一個南方佬,說話的時候能不能不要用北方腔調,以後你得說‘現在’,不能說‘這會兒’,得說‘我們’,不能說‘咱哥兒幾個’,不然我很不自在!”
小劉兒一撇嘴:“我樂意!”然後轉身出了一輪牌,沒幾秒鍾又轉過來小聲問:“哥,你的連招是什麼?說來聽聽,讓我來!”
我懶得理他。早上青岩子跟妖精掰扯一陣之後,最終還是沒有跟著來,我有些擔心是不是鬧得太過,為了這點破事和一個外人跟他生了芥蒂就沒什麼意思了。
如果青岩子不喜歡我跟以前一樣折騰人玩兒,現在打電話來叫我收手,我可以馬上就離開,叫我認輸服軟都成。當然現在都已經出招了,他也沒打電話,就算他事後埋怨我,我也隻能保證沒有下次。
老寸老劉幾等個本地玉商都是放下花圈打個招呼轉身就走的,擺明了跟林厚君沒什麼交情,最多隻算是互相認識、住的還近的街坊。
我帶著幾個人在這裏鬧騰,其實也不怎麼熱鬧,要是人多點兒就好了,我保證能玩出花兒來。
這時候就聽見外麵一陣寒暄,然後是一陣人聲鼎沸,我心說不就來了個吊客麼,怎麼會這麼鬧哄哄的?
“哎呀!徐秘書!這怎麼好意思呢!仇書記會開得還順利吧?來來來,快裏邊兒請!”
然後就看見林厚君領了個人進院子裏麵來。這人一副秘書打扮,倒也顯得楚楚斯文,燒完香磕完頭,衝林厚君來了句“節哀順變”,就再也不多說,徑直走到我跟前,一鞠躬來了句:“陳教授好!桃教授好!請問我可以坐這兒嗎?”
妖精站起來假裝讓座。這徐秘書就做作出一副小人嘴臉,假惺惺對妖精說:“不敢不敢!桃教授您陪陳教授坐!我自己去找把椅子!”
我心說你TM誰啊?既然不敢,你還敢往跟前湊?隻是現在又動彈不了了,不然我抽死你!我憤憤的掃了妖精一眼,心說你讓我動動,看我不抽他一記側高鞭腿?
眼睜睜的瞄著這人端了把椅子在我側後坐下,我很想扭過頭去吐他一臉口水,卻被妖精不知道什麼時候定住了,很有些鬱悶。
我正鬱悶著呢,這徐秘書就湊到我胳膊旁邊說了句:“陳教授,來前兒我們仇書記讓我給您捎來了點兒東西,也就一點兒心意,等會兒我給您拿進來,您說說放哪兒?”
我沒法動彈,也沒法開口說話,正琢磨著怎麼弄才好呢,妖精一把撲上來,摟著我的脖子說:“陳陳!人家一片好意,你可別老想著抽人大耳刮子吐人一臉口水,趕緊讓人家拿進來看看是啥!”
妖精一弄出這麼一副俗不可耐的貪官家屬的做派,我就知道這個什麼TM的徐秘書不是真人了,而是妖精變幻出來的。而且她這麼摟著我也沒安好心,意思是警告我:正玩兒著呢,你可別搗蛋,不然跟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