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柴劃過砂紙那一瞬間的燦爛和溫暖,總是讓我著迷,我點燃最後一根雪茄,這是三個月前幹掉薩爾瓦多城堡主人時順手捎的戰利品,那真是一次活見鬼的任務,作為刺客聯盟排名第二的殺手我連選擇自己工作內容的權利都沒有,我們這些人與其說是活在黑暗裏的俠客,其實隻是是那些權貴們鏟除心腹的傀儡而已。但我發誓,這種躲在死神陰影中玩命的職業讓我從骨子裏沉迷,我敢說聯盟排前十的人都和我是一路貨色,特別是坐頭把交椅的那個人,我曾想過殺了她,就那麼一次,我在腦子裏推演了無數種方法,天,真的是無數種,比傳說中刺客法典裏記載的還多,結果她回過頭看著我笑了笑,這輩子,我都忘不了那個笑容,美得讓我心驚肉跳,我拚命壓製著體內想要奪路而逃的衝動,讓那些排名見鬼去吧,就算想要搞明白我和她之間的實力差距,根本都不可能…
眼前的戰場是一片廢墟,大部隊還在我身後激戰,我被派到這裏尋找一處隱藏的戰術研究所,曆史上每一次戰亂時代像我這樣的刺客都會兼職做偵察兵,還好聯盟在軍隊高層的影響力不弱,我們有正規編製,兼職也有額外進賬,隻是我看著眼前的廢墟,總覺得哪裏不對勁,我相信我的直覺,它無數次救過我的命,比我親媽還值得信賴,當然我壓根兒就不知道我媽是誰………
雪茄抽掉一半時我摁息煙頭,如果這一次能活著回來,再抽另一半。
那麼,殺人需要靈感嗎?不需要嗎?我的靈感就來自於荒野上捕食的野獸們,從等待殺機的極靜,到瞬間咬斷獵物生機的極動,是最迷人的過程。
我端起狙擊槍的瞄準鏡,仔細觀察廢墟裏的風吹草動,這個瞄準鏡是我從聯盟裏花高價買來的,超長焦距和防爆鏡片都是不菲的價格,可比槍身還來得貴。這次任務很特別,我帶足了各種子彈和一把大口徑手槍,但我真正喜歡用的是別在腰上的鈦合金匕首,它是撿來的,別問我在哪兒撿的,我想不起來,有時候隻要是對我有用的東西,我不會在乎打哪兒來,但是來了就別走了。
從日升等到現在,眼前的廢墟沒有絲毫異動,看來想要找到出口我必須潛進去,潛行是刺客的基本功,別的我不敢說,但是槍法和潛行是我在聯盟保住自己位子的拿手戲,情報部除了地理坐標之外什麼也沒告訴我,發現敵人的處理程序也完全讓我臨時決定,這一趟實在是刺激又玩兒命,和任務的報酬比起來,我大概是為了玩兒命才來,內心深處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召喚我,就在這片廢墟下麵。
我從東邊半塌的一麵圍牆跳進另一邊的陰影裏,感覺不到周圍有生機,連不自然的空氣波動都沒有,看來地麵上隻有固定監控設備,或者幹脆什麼都沒有。
突然一陣微弱的震動從地下傳來,逐漸清晰,似乎是某種滑輪運輸機,我順著震動的強弱走向摸過去,來到一座長滿雜草的別墅門前,陰森黝黑的門窗和殘破的屋頂,這房子晚上會有怨死女人的哭嚎吧,不過和我沒關係,我的女人就是我手上這把狙擊槍,和我腰間的匕首,手槍算是偶爾換換胃口,不過老實說,隻有匕首劃破敵人喉嚨時噴灑的腥風才能讓我滿足,那簡直是高潮一樣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