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非常好奇她的奇葩邏輯，“你不怕丟了命麼，白君顏？”
“若是不能保護自己在意的人，活著和死了沒有任何區別！”白君顏目光一沉，雙拳忽然攥著。“我親眼見到，我二哥死在那神秘力量之下！我卻隻能眼睜睜看著，毫無辦法。”
楚歌一驚，與子初對視一眼後，扯了扯嘴角，“是在地獄忽然變天的時候麼？”
白君顏驚訝道：“你怎麼知道？”
楚歌邪邪一笑，“恭喜你，你找到了你的殺兄仇人。作為獎勵，我可以放你離開。”
白君顏頓時呆滯，臉色慘白，難以置信的看向楚歌。久久後，她呢喃道：“怎麼會……怎麼會是這樣……”
白君顏當時隨著白君景回去後，在參加白君景和他心上人的婚禮時，忽然間，地獄的天空變了。她當時正在屋內，才躲過一劫。
她手足無措，眼睜睜的看著正在血色天空下舉行婚禮的哥哥和未來嫂子，以及前來祝福的人們，統統在那片明亮天空下，化為灰燼，屍骨無存……
她想過去，想確定那並非真實，可卻被人死死攔住。
她不知道為何天空會忽然變化，沒有幾個人知曉其中真相。之後她偶然得知，這次短短變天的時間內，死了多少人時，再度震驚失神。
白君顏從沒想過要找仇人，她所想的，隻有找到楚歌。隻要楚歌願意收她為徒，她就能得到變得強大的機會。但……
她萬萬沒想到，好不容易找到了，不管不顧自身也會因此成為地獄公敵，卻得到這樣殘酷的現實！
“真相果然很容易破壞夢想。”楚歌慵懶的戲謔著。“你走吧，我可不放心可能成為仇人的存在留在我身邊。”
白君顏頹然離開，楚歌說不上失望還是其他，隻是心中情緒十分複雜。
修羅道啊……
***
楚歌目前唯一的娛樂，就是欺負殺戮之罪。
殺戮之罪不敢真的傷害楚歌，不僅僅是因為它很明白楚歌在子初心裏的地位，隻要它敢動手，子初哪怕不要這條命，也會遵循楚歌的說法，將它扔了。
也因為，它擁有靈智時，也吸食了楚歌的血。哪怕隻有一點點，也注定了殺戮之罪不敢真的傷害楚歌。
殺戮之罪因此，周身籠罩著名為“哀怨”的情緒，著實詭異。
楚歌隻能將之無視無視，繼續用其來打發時間。
此時，他們正走在黑沙漫天的沙石平原。之前楚歌本以為這是沙漠。
黑沙平原——不知它原本的名字，楚歌很幹脆的自命名了——一眼望去，不見邊際。黑沙漫天，視線格外狹窄。平原上各種碎石砂礫遍地，偶爾有風吹過卷走，但很快又會有新的出現。
黑沙平原沒有任何生命跡象。最詭異的是，一會兒冰冷，一會兒炎熱，氣候轉變得太過突然詭譎，令人防不勝防。
“小姐，我們回去吧。”子初忽然道。越是往前走，心中不安的感覺越發濃重。
楚歌彈了彈殺戮之罪的劍身，示意它安分點後，道：“前有狼後有虎，不管是進是退，對於如今的我們毫無區別。”稍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不過這不是很有趣麼？”
子初沉默，他一點都沒發現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哪裏有趣了。
“我相信絕境逢生。如果我們真的沒路可走，何不去冒險一番？假設失敗了，最多是天要亡我，我不得不亡。”楚歌攤了攤手，說得非常輕鬆。
子初定定凝視著她，倏然間淡淡一笑。“小姐你做主就好。”
楚歌聳聳肩，轉身繼續朝前走。心裏卻想的是，這冰塊子初，真沒想到笑起來時，還挺好看的。
越是往裏走，視野越發狹窄，可見度低得猶如上輩子日不落國首都下重霧時。他們隻能猶如睜眼瞎，完全迷失了方向，隻能憑著感覺走。
“等等！”身後傳來一聲焦急又忿然的聲音。
楚歌回頭一看，瞳孔微微一閃。她怎麼來了？是想通了，還是準備來尋仇了？
不管是哪一個，楚歌都非常不樂見。她依然沒有收徒的心，更沒有打架的心思。如果可以，她現在隻想好好睡一覺。
白君顏氣喘籲籲的跑到他們麵前，彎下身撐著膝蓋大口喘氣。等氣息稍稍平順了些後，她黑著臉，道：“你就算是地獄公敵，也不要這麼想不開！你答應過我，等我找到你時，你就要收我為徒的！”
“我是你殺兄仇人。”
白君顏眼中閃過一抹痛楚，她深深吸了口氣，道：“那又如何？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引起那樣的天邊，但我並不恨你。如果你不相信，大可以當做我在利用你，等學到我想學的東西後，再找你報仇也不遲！”
楚歌忍不住想為她鼓掌。
越是多看她，越發覺得，白君顏真的比葉笙雪順眼許多。不僅僅因為這份純真無暇，並非那種經不起汙染的純白，也因為這種聰明和理智。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說的不隻是需要忍耐，也有實力不足的原因。若不然，為何要等那麼久？吃多了沒事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