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夜是有眼睛的,那溶溶的月色下,這個世界的繁華與空洞皆無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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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圈是沒有晝夜之分的,一輪殘月掛在漆黑的天幕上,不知疲倦地照耀著這片白色的沙海,這是永遠的景象。
盤古聖地同樣沒有晝夜之分,看不見皎月,亦不見豔陽,卻是永晝,天色有些偏紅,有白雲在飄動。
如果不是藍染的到來,相信況天佑不會離開馬小玲半步。然而如今的這種狀況,一代僵屍之王也亂了手腳。
這三個月以來,馬小玲的昏迷不醒另況天佑陷入深深地自責之中,失去了以往作為一名警務人員的冷靜和判斷力,像個束手無策的孩子般害怕失去,一步不離地守候。藍染的出現驚醒了況天佑,或者說是來自強者的威壓使況天佑清醒過來,而與藍染的一番對話另他更加冷靜。
自人神大戰以來,況天佑首次以平和的心態分析了自己的處境,他決定仔細探察一下盤古聖地,試圖尋找到將臣或者任何可以解救馬小玲的辦法,他一直認為將臣還活著,憑著那傳承自將臣的血脈。
況天佑對自己還是很有自信的,迷路這種事應該發生在“她”身上才對,剛這麼想著,天佑一愣,【……她?她是誰?】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暗自懊惱著,望著四周白茫茫的沙海,況天佑此刻的狀態隻能用四個字來形容——心煩氣躁。
【記得剛才察看完盤古禁地,發現禁地西邊一處地麵顏色有些奇怪,走過去正打算看仔細些,沒想到一個恍神,再回頭就看不到禁地的影子了……】況天佑的眉心糾結得更緊了,【見鬼!我要怎麼回去!……小玲……】
滿腦子想著馬小玲的他,似乎沒有注意到四周潛藏的危險,那些充滿貪婪的、饑餓的窺竊目光,有的小心翼翼,有的卻是肆無忌憚。畢竟,美味的魂魄是虛無法抵擋的誘惑,那是舍棄了“心”的虛無法抑製的本能,生存的本能。
況天佑皺了皺鼻子,一股不祥的氣息透著死亡的味道欺近身後,他沒有回頭,臉上的表情隱藏在半長的額發之下。
尖利的骨爪當頭劈下,力道之大以至於況天佑站立的位置完全塌陷,白沙四射,激起一道沙牆,模糊了視線。
白色的骨質麵具下,粉色偏紅的眼睛眯起,按耐不住而率先出手的大虛發出刺耳的笑聲,正為自己的判斷得意非常。在它看來,況天佑隻是一個“美味的魂魄”,是它的獵物,至於獵物的危險性,則完全沒有意識到。
其實也不怪它,這隻不知好歹的大虛隻差一步就能進化為亞丘卡斯,雖然外形已經與亞丘卡斯完全相同,但感知力依舊維持在基力安級別,看不出同類以外的獵物的強弱,後知後覺,冒冒失失,屬於大虛裏的雜兵、炮灰。
四周,隱藏在沙丘背後的數道虛影蠢蠢欲動,準備隨時衝出來搶食。
虛,比野獸更加可怕,它們是完全舍棄了“心”的存在。
沙塵散盡,爪下的獵物不見了蹤影,“傑傑傑”的笑聲自那張慘白的麵具後傳出,“動作很快,美味~~”
強者與弱者的分別不單單指力量的懸殊,頭腦同樣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