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可望了望緊閉的手術室:“還要等多久?”
“不知道,不過,如果現在都還沒出來,就說明不會出事,否則……推一個屍首出來,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黎家欽自己說著都不覺打了一個冷戰,君可更是聽的毛骨悚然:
“哥哥不會出事的。”她曆經萬苦終於找到自己想要的緣分,上天不會對她太殘忍。
手術室的門,適時的緩緩打開了,君可咻的衝到門口,靈活的令人驚訝。黎家允和舒賞推著車子走出,君可撲到楊君洛旁邊:
“哥哥,哥哥?你怎麼樣了?”
楊君洛聽著那悅耳的聲音,甚至不敢睜開眼,他怕這一切會是一場夢,當光線射進瞳孔,一切都會消失。
君可不敢碰觸楊君洛,他看起來全身都是傷口,她不記得哥哥有受過那麼多傷,為什麼他的衣服上到處都是血?
黎家允看出了她的疑惑,她一隻雪白的手懸在楊君洛身上在找落腳的地方,驚慌而且不忍。黎家允不禁狠狠瞪了一眼旁邊戴眼鏡的庸醫:“君可,君洛隻有胸口有傷,是這個醫生剛剛不小心弄爆了一個血袋,又來不及給君洛換衣服……所以,你隻要不碰到他的胸口就可以了……你這小子不是已經醒了麼?現在還裝死。”
君可如釋重負的拉住楊君洛的胳膊:“哥,是我,君可啊。”君可手上的溫度傳來,那麼真實。楊君洛緩緩睜開了眼睛,那張隻有在夜裏才依稀出現的久違的臉,終於清晰的近在眼前。
“君可。”楊君洛強忍著疼痛喚著她。
“哥——”君可的眼淚模糊她的眼睛,她不停的用手抹去,楊君洛看在眼裏,痛在心裏,不覺板起了臉:“君可,不許哭。”
君可一邊點頭一邊抹眼淚,黎家允在旁邊看著好笑,這女人隻聽這男人的話?如果楊君洛想的話,當上國家元首也不是夢吧?
“小妹妹,等到了休息室,再來親近哥哥吧,”舒賞十分不識趣的插話,“又不是多久沒見了,是不是啊?你這樣子我們走的很慢,你哥哥會很不舒服的。”
黎家欽和黎家允同時把眼睛轉向他,舒賞馬上把剩下的字全部吞回肚子,一臉委屈的樣子:“人家隻是看你們幸福……也想融入其中……”
君可聽聞會使楊君洛不舒服,馬上離開了楊君洛,站在了旁邊,眼睛卻一刻沒有離開過哥哥。一瞬間,手臂剛剛被幸福滿握的地方感覺到了寒冷,楊君洛像失去了她一樣,他突然皺緊眉頭,吃力的伸出手:“君可……”
黎家欽心裏的一塊大石落地,他終於沒事了。“君洛,君可不會走了,你先休息要緊。”楊君洛感激的望了一眼家欽:“……嗯……”他放心的收回手去。他相信他,這個男人至始至終都是站在自己身後的力量,君可交給他“看管”,就絕不會飛走。
楊君洛被安置在一間病房,君可像影子一樣跟著他,寸步不離。她一直拉著楊君洛的手,不肯放開,楊君洛幾次想擁她入懷,都被舒賞製止,並且數落他好一陣。
入夜,楊君洛醒來,君可就睡在自己床邊,他記得君可是被家欽硬拉回她的房間,強迫她睡覺的,這家夥一定又是偷偷跑過來的。山上的溫度總不同與城市,微涼的空氣十分清新,可是……君可穿著單薄的睡衣,會著涼的。
楊君洛看了看蓋在自己被上的毯子,他慢慢撐起了身體,好疼啊,鑽心的疼,他隻是剛剛用一點力氣,不打緊的,這種痛讓他覺得自己更真實。他伸出手拉到那毯子的一角,扯了過來,吃力的將它披在君可的身上,君可輕微的動了一下,繼續睡去,小巧的嘴巴裏似乎嘟囔著什麼,楊君洛未痊愈的心髒劇烈的跳起來,疼,好疼。
他痛苦的捂住胸口,嘴角卻咧出一彎笑:“真是太過分了,心動都不可以嗎?”他試著讓自己平靜下來,疼痛漸漸緩解,君可無知的睡著,像晶瑩剔透的娃娃,一頭青絲披散在背上,美麗的無與倫比。
楊君洛慢慢的俯下身,這對此刻的他來說,是極為困難的,他淡淡的在君可的發上啄下一吻,她的氣息,她的發香盡入他的鼻息,如此,他卻更不滿足,他再次向下俯去,吻著她的額,她的鼻子,她的臉頰,他指間纏繞著君可的長發,他願意一生被這樣束縛著。
楊君洛的視線終於落在君可的櫻紅的唇上,他的心裏有什麼一直在煽動他第三次挑戰自己,他深吸了一口氣,再度緩緩落下,當四唇即將相碰,他的懷中仿佛有一根弦崩斷了,劇烈的疼痛逼迫他不得放棄,他咬著牙讓自己躺回原位,僅僅幾秒,冷汗已經順著棱角分明的鼻子滑下,唉……權當好事多磨吧!
楊君洛用手指摩挲著君可的發梢,滿足的睡去。
清晨,黎家欽習慣性的早起,他站在院子裏給羅成打電話,安排今天的事情。收了線,他望著罌粟花叢中的黎家允,那個高大的男人靜默的站著,竟然選那種地方。
“花仙子,怎麼起這麼早?”黎家欽戲謔的打招呼,黎家允回過頭看著站在花田邊緣不肯入內的黎家欽:“黎家人都習慣早起,你不是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