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

這樣的夜晚,最適合做什麼?

對於沈盼來說,這個夜晚,和以往任何一個夜晚也沒有太大不同。

當刺耳的警笛聲以及遠處的直升機轟鳴聲鋪天蓋地的同時響起。

一身黑色皮衣皮褲的沈盼涼涼的看了一眼不遠處那座已然喧鬧得鼎沸的莊園,勾了勾唇,把手中的那枚玉佩放入自己懷中,對站在身旁的天佑道,“直升機來了,走吧!”

說完她轉過身,正要走。

“噗”的一聲。

沈盼胸口一痛,她怔怔低下頭,便看到自己胸前,一截被血絲染紅的墨色劍尖。

天佑上前一步,一如以往一般優雅的從身後摟住她。

借由這一動作,她眼睜睜看著自己胸前的劍尖又變長幾分。

他手中的劍,已經已經從她後背穿過前胸,劍柄都沒頂了吧!

這把墨劍,曾經還是她親手送給他的。

“為什麼?”

她聽到自己仍然平靜的聲音。

“盼,真是對不起啊!”

他攬著她,把唇貼著她的耳廓,猶如情人間的低喃。

“我早就對你很厭倦了。

不論是你的才能也好,你的實力也好,還有你那目中無人的性格也好。

我總是跟在你身邊。

每一次,出風頭的都是你。

都沒有人能看得到我。

你知不知道,組織裏很多人私下都是怎麼說我的呢?

都說我是吃軟飯的。

我受夠了。”

“怪隻怪你太要強,可不是我無情。”

“就為這?”沈盼覺得可笑。

她與他從小在孤兒院相遇,又一同被組織選中培養。

一起長大。

一直以來,她盡可能的照顧他,保護他,甚至想著,也許以後一生就和他一起度過也不錯。

畢竟她對愛情從來沒有過什麼期待,但也不怎麼喜歡孤獨終老。

可是她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因為她的保護,而想要她死。

又是男人可笑的自尊?嗬……

“當然也不全是。”

或許是因為知道沈盼活不了了。

天佑也不願意再隱藏,反而生起了一股傾吐一切的欲|望。

“你知道佩佩一直很喜歡我麼?”

袁佩佩?組織龍頭老大的親妹妹?

“原來如此!”她似低嘲般笑了一聲。

原來不僅僅是因為那可笑的男性自尊,最主要是因為她擋了他上位的路。

“別怪我無情,盼。”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沒有投胎到一個好身份!

如果你性格軟一些,或許我也不會殺你,大不了以後我和佩佩在一起了,就讓你偷偷跟了我好了。

可是我知道。

你的性子太強勢。

所以,怪你自己吧!”

他最後一個音節剛落,忽然狠狠推了沈盼一把,同時握劍的手往後用力。

那把沈盼穿透的長劍刷的就給抽了出來。

沈盼胸前立刻飆出一股血線,鮮血猶如不要命一般拚命往外流淌。

鮮豔的血,片刻就染紅了她腳下的土地。

她終於看到了天佑的眼睛。

他的眼裏,透著狠厲,無情,鄙薄還有厭惡。

唯獨沒有一絲絲的不忍或者慌。

這,就是男人!

嗬……

從小到大,人性的醜惡她還沒有看夠麼?

從未信任過任何一個人,更不會相信那所謂的愛情。

但還是因為長年累月太過習慣,所以忘記了去防備一直以來在她麵前都表現得溫順老實,深情無悔的天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