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剛剛午後,渝陽第一的青樓泯華樓,卻是依舊人聲鼎沸。
樓裏的姑娘們多半是前腳送客後腳又得笑臉迎人。不過,這些姑娘中並不包括謝花容,這會她正一臉癡呆地同我膩歪在泯華樓最裏麵最破爛的房間裏出神。
我很是認真地琢磨過,為甚謝花容在這樓裏沒生意沒地位,總結了一翻後,我覺得多半是這名字的問題。
花容月貌的花容二字,說俗不俗,說雅不雅,來這泯華樓的公子哥多尋的是風花雪月的事,圖個方便。其實呢,什麼鶯鶯燕燕我聽著就很順耳,實在要來點文雅的,芙蓉月季也是不錯的。
我這愣了會神的功夫,她已經磕了兩盤瓜子,玉白的指尖正往我芙蓉糕的盤子裏伸。
不留痕跡地用折扇挑開她的手,解決了最後一塊芙蓉糕,又喝了半杯涼茶壓了壓,才拿眼睛撇了撇她。
見我望過來,她一雙眼珠溜溜轉,她有這種閑的發慌的眼神我就心裏發虛。
不留痕跡地拽著丫鬟九九的手就想跑,不料她眼疾手快一把扯住我的衣袖又將我帶到凳上。
開溜未成我隻得訕訕的笑,暗自給會武功的丫鬟予卿使了個眼色。讓她瞧著,待我食指一抬之時,便將謝花容打昏,免得我又經受不住誘惑跟著她躥上躥下地搗亂。
她約莫是瞧出我眼中的幾分嫌棄,使勁咳了咳,玩著昨日手上剛塗的指甲幽幽道:“到是我總想著你,你便說今夜這渝陽最大的燈會你是去還是不去?”
我一下子來了興致,暗中掐指一算果真又到了三月十五,渝陽三年一次的燈節,如今怕是外麵的街道上已經熱鬧起來了。
不過上次的燈會,我偷偷溜出府玩,回來時帶了個頂頂大的花燈,怕挨罵就順手扔在了府裏,這隨便一扔便是硬生生燒了顧家大半個宅子,我被我爹打得三天下不了床,三令五申我斷不可再去燈會。
想著我就感覺屁股似乎又隱隱地疼,隻得怨念地望著謝花容。她似乎是想起什麼噗嗤笑:“我倒是忘了你挨打的事,不過今年我這安排得是萬分妥當,你要是想去,晚膳過後便來樓裏我。”
我頗有骨氣地冷笑著起身,沒答話往外麵走。身後傳來謝花容輕飄飄的聲音:“說是今年的燈會又添了些新花樣呢。”我肩膀不可控製的抖了抖,終究是咬唇出了泯華樓。
耳邊九九還在苦口婆心地勸誡:“小姐,這燈會是去不得的呀,那謝姑娘次次都說是萬分穩妥,上月約您去偷了雲寺的荷花,害您被那幾個臭和尚追著滿山跑,上上月慫恿您去馴馬,您從馬上摔下來摔斷了兩根肋骨,如今還沒好全呢。”
予卿看了眼九九冷聲道:“吵”,言罷又深深望了我一眼,隻看得我心虛,她多半是曉得我今夜定是要去那燈會的。
我笑著打哈哈,順手在街邊賣了兩根糖葫蘆,塞給她倆手中寬慰:“我自有分寸,自有分寸。”
一路輕車熟路地翻牆進府,老遠便聽見阿娘身邊的張嬤嬤中氣十足地在院子門口嚷嚷:“小姐呢?夫人讓小姐去一趟,你們幾個到是機靈點,不然怎的看得住小姐?”我不由得腳下一滑,予卿忙扶了一把,心中暗歎好險,差點又交代了兩根肋骨。m.X520xs.Com
我利落地拂了拂衣服上的褶皺,剛翹起小拇指從予卿的胸口掏出絲帕裝作在賞花的樣子,張嬤嬤請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我擺了擺手,示意她起身,又裝出一副守在深閨幽怨不已的模樣。暗中瞧得張嬤嬤頗為欣慰地點點頭道:“小姐隨我去正院一趟,夫人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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