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明秀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紋,又想到慕容寧在自己麵前偽裝柔弱可憐的模樣,再想想他在外食人花的風評,隻覺得心裏又酸澀又好笑,低頭抹了抹自己的眼睛歎息道,“我原以為,我是個鐵石心腸。”
會不管慕容寧做了什麼,都覺得理所當然。
因為他喜歡她。
可是原來不是,她也會覺得,他做得太多,她替他委屈。
“是個什麼樣兒的人家?”二太太隻與明秀說了些明靜要嫁人的話,卻並沒有多說那家的情況,恭順公主聽得好奇死了,也想知道慕容寧給自己尋了怎麼一個連襟,便急聲問道。她一急起來,一隻手就下意識地拉住了二太太的衣袖,嬌氣地搖了搖。
一看就是經常做這個動作的。
二太太低頭看了看衣袖上那隻雪白纖細的小手,再看看恭順公主水汪汪充滿了八卦的眼睛,臉上便越發地好笑了起來,卻也不笑話這個小孩兒似的嫂子,柔聲說道,“是東宮的一位屬官,兩年前發妻生產時亡故,一屍兩命,他就做了鰥夫。叫我覺得合適的是,這位一直守到了現在,一直都沒有續弦,也算是有情有義。”
雖然這情意不是衝著明靜,卻叫二太太心安。
今日待發妻如此,來日明靜若有個什麼,相信這人也會不離不棄。
“沒有續弦,不會是夫妻情深罷?”恭順公主便皺眉問道。
若真是一心悼念亡妻,確實是有情有義了,不過落在明靜的頭上,豈不是叫人跟著吃苦?
“夫妻情深也好,或是其他,阿靜也覺得他挺好,搭夥兒過日子的,這樣的人也會守禮尊重她。”二太太早就過了什麼情深似海你愛我我不愛你我恨你的天真時候了,隻在乎那人會不會尊重妻子,也就夠了。
明靜自己需要的,也不是一個與自己情深似海的丈夫。
隻要能好好兒照顧她,哪怕是安王的勢頭壓著叫那人勉強照看呢,也都夠了。
明靜到底是和離的女子,能願意再嫁,已經很不容易。
“安王也是盡心,阿靜這親事極好的。”那人曾上門來,二太太瞧見過幾回,穩重老成,還十分溫和,與明靜已經是良緣,況二老爺也回來說,這人在朝中對他很恭敬,雖然官位高過二老爺,卻執晚輩禮,從不怠慢。
“那他家裏頭……”恭順公主可還記得明靜那時是為了什麼和離的呢。
“隻有一位老母親,我拜見過,是個十分慈祥的老人家。”二太太自然是要打探的,不然豈不是再坑自己閨女一回?見恭順公主這樣細致地垂問,感激她對明靜的用心,便低聲含笑說道,“家裏的人口也簡單,還有一個出嫁了的妹子,如今夫君做著太仆寺少卿,京中也有讚譽雲柔順的。”
更重要的是……
“這人家中並無姬妾,因此,我覺得極好,竟恐錯過了。”二太太忍不住歎息道。
為了叫明靜不再因妻妾之事生出波折,她已經不知耗費了多少的心血了。
“這個倒是不易。”恭順公主果然眼睛就亮了,拍著微微頷首的明秀笑道,“阿寧這媒,做的不錯,也是他的一番心意了。”
“您若覺得好,等他上門好好兒誇誇他就好了。”明秀便笑著說道。
“隻恐他得意忘形!”恭順公主仰著頭哼哼道。
一高興再管她叫嶽母,看她不撓他的!
見她很嬌氣地仰著頭,明秀忍不住笑了一下,之後,對著門口那個躲在門後探頭探腦偷聽的美貌青年,偷偷兒地眨了眨眼睛。
那青年從門縫兒擠進來了一顆腦袋,努力對明秀露出了可憐的表情,求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