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遙的目光落在沒有半分異色,隻是將目光落在明秀身上的慕容南的身上,皺了皺眉,心中生出了不好的預感。
“親事有礙?”她突然冷淡地開口問道。
“這……”叫羅遙當場說破,平王妃猶豫了一下,見明秀愣了,心裏又喜歡又難過的,歎著氣點了點頭。
恭順公主見她臉色不好,也知道慕容南這受了傷這些天平王妃隻怕日子難熬,恐她動了胎氣急忙叫人去取安胎藥,又見明秀一臉的茫然,隻好自己將這些話兒與閨女說了,說到最後已然有些憂心忡忡,時不時地往慕容南的胳膊上看上一眼,低聲歎息道,“旁的不說,我與你姑母是很為難的了。這婚事……”
若不是有平王妃麵子在,她當場退親的心都有了,忍耐了一回兒方才有氣無力地說道,“有些不合適。”
明秀靜靜地聽了,下意識地將手抹過了插在發間的金簪。
慕容南隻是靜靜地看著她,見她頭上還戴著自己親手打的那隻金簪,眼睛就微微亮了起來。
他不記得跌下馬來時自己究竟想的是什麼了,也不記得那時幾乎死過去的疼痛,唯一記得的,就是自己眼前那時閃過的明秀趴在牆頭看著自己展顏一笑的模樣。
他昏昏沉沉了好幾日,聽著床邊母親抱著自己的哭聲,心裏有些愧疚。
母親說他是她的命根子,他明白。他也知道母親對這親事的遲疑,不過是恐失了他。
可是他想,比起沒了性命,他更害怕的大概是失去眼前的這個女孩子。哪怕是以後真的沒了性命,隻要能娶她,他也是心甘情願的。
這大概是他這一生唯一的一次任性與執著。
母親雖然難受,卻還是應了他。
眼睛突然有些濕潤,慕容南沒有想到到了這一步卻橫生枝節,見明秀靜靜地低著頭沒有說話,他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了皺眉帶著幾分不讚同,顯然是要悔婚的羅遙的身上,之後目光就看見了立在門口並沒有進門,隻是臉色嚴肅的沈國公。
他知道今日做主的不是舅舅舅母,隻會是眼前的女孩兒,卻並不逼迫她,起身迎了沈國公進門,見這位平日裏對自己很還算客氣的舅父隻是對自己點了點頭,臉上就露出了苦笑。
他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臉色有些發白。
“八字?”明秀都不知道眼前眾人與自己說了些什麼,隻是沉默了一會兒,方才輕聲問道。
“是呀。”恭順公主目光殷切,隻用期待的目光看著明秀,就等著她說不願意。
隻要閨女說不願意,她拚著與平王妃翻臉,也不會再議這門親事了。
“怎麼說的?”明秀卻並沒有母親的緊張,隻是笑了笑,抬頭問道。
她其實並不大相信這個,不過是個好彩頭罷了。莫非上輩子現代的那些夫妻,每一個都測過八字不成?還不是很幸福地度過了一生麼?
心中並沒有對這些的敬畏,明秀其實心裏也是一鬆的。不然方才平王妃與恭順公主那樣的表情,她還以為是慕容南這表哥突然尋著了真愛要跟自己來一把“你要明白我的心!”呢。隻要不是被劈腿,榮華郡主其實百無禁忌,還心裏鬆快了許多。
“相衝相克。”沈國公的表情也有些沉重。
“表哥?”明秀含笑往慕容南的方向看去。
“是。說若是你與我成親,我們兩個彼此都不會有好兒。”慕容南見明秀淡然的模樣,眼睛仿佛是星辰一樣閃亮,聲音也溫柔了很多,看著明秀柔聲說道,“今日我跌馬,明日,許還會有更厲害的。”
“表哥怕麼?”明秀仰頭看著他問道。
“我不怕。表妹怕麼?”慕容南輕聲問道。
“表哥不怕,那,我也不怕。”明秀笑了。
恭順公主看著這兩個說什麼都要成親的不懂事兒的孩子,眼淚都出來了,可是不知為何,卻沒有忍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