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明秀見羅遙伸手就將匣子打開,裏頭好幾張仿佛是一些契紙,便搖著頭不肯要。
這些該是羅遙的私房,也是她這些年在沙場上出生入死換回來的。
武將的銀子大多沾著血,明秀不想要這樣沉重的東西,將匣子推回羅遙的懷裏低聲說道,“表姐有心,我心裏就很快活了。況表姐日後也要嫁人的,總不會嫌東西多。”她扭頭不看這近在眼前的東西,又抓著羅遙仿佛是在撒嬌,然而這一回,就見羅遙頭一回沒有順著自己的意思,隻合了匣子就信手丟在了玉惠的懷裏。
“郡主?”玉惠都傻眼了,沒想到怎麼這燙手的東西就到了自己的手上。
見這丫頭手足無措地抱著匣子看看自己又看看明秀,羅遙便淡淡地說道,“你一個女孩兒,多存些東西原是好的。”
“表姐!”見玉惠將匣子又放回羅遙的麵前,明秀便喚了一聲。
“你喚我一聲表姐,卻連我給你的東西都不肯收?”
“太貴重了。”明秀低聲說道。
若隻是一些銀子首飾的,她自然是願意要的,隻是羅遙給的東西太多,這情分太沉重,她……
“我父親與母親還在塞外趕不回來,這算是咱們一家給你的填妝。”羅遙臉上生出了淡淡的笑意,拍著懷裏的女孩兒柔弱的肩膀輕聲說道,“平王府再是姨母家,姨母不必說待你極好的,隻是府裏的下人麵前,京裏京外都看著你的人眼裏,這都要做臉。”
所謂嫁妝,是給別人看的,也能顯出一個女孩兒在娘家的地位。
“母親給我預備很多了。”
“這是我給你的。”羅遙溫聲道,“況,並沒有花多少銀子。”
這話是真的。這些日子羅遙走遍了京中各處,還帶著一個唧唧歪歪不甘不願硬說自己耽誤他鬥雞鬥狗卻說什麼都不肯滾蛋的馮五,買了這京中的幾家酒樓脂粉鋪子來給明秀當日後的嫁妝。隻是不知是紈絝太強悍不要臉會講價,還是那幾家店中本就急著脫手,竟要價很低,據馮五的意思大抵就是白菜價兒了。
因為太便宜,羅遙也曾心存疑惑,隻是馮五說這都是京中開了很多年很有信譽的店鋪,並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因便宜,羅遙這回連蜜餞鋪子都買了,隻當給明秀日後零食之用。
自家的鋪子,總比外頭的要叫人安心許多。
“一共沒花這個數兒。”見明秀說什麼都不肯要,羅遙便在她的麵前比劃了一下。
“這有點兒便宜。”明秀遲疑了一下,擔心羅遙糊弄自己,然而見她一臉的正色顯然並沒有撒謊,到底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