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順眼她罷了。”明秀親手給平王妃倒茶,見她不施粉黛,麵上已經起了許多暗沉的斑來,便低聲說道,“做出那樣兒,叫人惡心。”哪怕是平王妃已經不如從前那樣美麗,可是平王卻依舊眼睛裏隻有妻子。
她想,她是羨慕這樣的感情的。
“你姑丈還誇你罵得好呢。”平王妃看著明秀白皙水靈的小臉蛋兒,再摸摸自己的枯黃的臉,臉上卻帶著淡淡的笑意溫聲說道,“宮中的風言風語他也知道了些,還有說你姑丈為妒婦逼迫因此將心上人送入宮避禍的。那釵子就是證據,原是你姑丈與她情投意合的愛物等等……”
這京中宮裏宮外的八卦就是這麼回事兒,聽了膈應人,然而認真你就輸了,她目光沉沉地說道,“誰放出來的這消息,我都知道,你姑丈又入宮與陛下伸冤去了。”
平王是宗室之中很叫人關注的人,平王妃獨寵其實已經犯了忌諱,也少不了有人推波助瀾想看平王妃的笑話。
芳嬪之事就是如此。
隻是平王不大喜歡叫自己成為大家的娛樂對象,聽了這些,又知道明秀在宮中發作了一回,覺得很應該在皇帝麵前說說自己的委屈與冤枉,往上書房去了。
到底說了什麼沒人知道,隻是眼下,確實沒有人再說道平王與芳嬪那情深似海各自天涯的傷情故事了。
“你來,就是說這個的?”恭順公主等了半天,卻見平王妃隻跟明秀絮絮叨叨,頓時不幹了!
“大哥都發了話兒,我還敢怠慢你?”平王妃叫明秀坐在自己的身邊,隻覺得心滿意足,頓了頓方才笑道,“你也別怪我多事兒,阿笑那孩子是咱們王府唯一的女孩兒,總不能這樣簡單嫁過來不是?”見恭順公主撇嘴,卻並未說什麼旁的,平王妃就是一笑,也知道這嫂子嘴硬心軟,其實也想多給慕容笑體麵的,便柔聲說道,“那丫頭與程兒這樣好,莫非我還要棒打鴛鴦不成?這京裏誰家閨女不拿捏一二呢?馮國公府,可還吊著閔王府呢!”
女孩兒尊貴,可不是叫人相中就能下聘的。
當然,慕容笑在王府撒潑打滾兒嗷嗷叫著要趕緊嫁人,這就不必告訴大家了。
提了叫王妃心好累。
“那你來做什麼呀!還挺著一個大肚子!”恭順公主才不是擔心呢。
“我來,是想求嫂子割愛。”感覺到自己手中的小手兒一頓,之後明秀的臉紅了,顯然是猜出來了什麼,平王妃就目光一軟。
“我家阿秀更尊貴呢!”見這是要拐走自己閨女的節奏,恭順公主警惕地說道。
“阿南那孩子這些年裏裏外外,誰不看在眼裏呢?是程兒這一天兩天能比的?”
慕容南為了明秀上心了這麼久,平王妃都看在眼裏,況明秀與慕容笑不同,這一旁還有狼崽子虎視眈眈呢。平王妃是真擔心夜長夢多了,見恭順公主遲疑起來,便急忙繼續說道,“兩個孩子從小兒也算青梅竹馬,這情分,嫂子舍得幾乎叫他們這樣耗著?”她頓了頓,便繼續說道,“我如今身子沉那忙不開,就隻是定親,咱們先下聘定下此事如何?”
她不是溫煦有耐心等著明秀點頭的慕容南,是立意要將明秀收攏在自己身邊的。
從安王往來國公府,她就日夜提心,恐兒子不敵厚臉皮的四皇子。
“我還想留阿秀幾年呢。”恭順公主有點兒舍不得地說道,“她轉了年兒也才十六,這……”
“先下聘!”平王妃迎娶就不急了,隻急著將此事定下來。
明秀聽見是自己的婚事,有些坐立不安,急忙起身低聲說道,“我瞧瞧外頭的茶去。”
“嫂子!”知她要避嫌的,平王妃笑眯眯地送她走了,轉頭認真地與遲疑的恭順公主說道,“我拿阿秀當親生女兒一樣兒待的,嫂子不是不知道!兩個孩子都是極好的,咱們也成全了,又如何呢?!”
“下聘可以,出嫁……”
“我隻要名分!”平王妃斬釘截鐵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