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換了榮華郡主,別說夫君敢納妾就弄死他算了,就是無奈因著各種不得已叫夫君納了妾,遇上了這種自視甚高還想在正妻麵前要強的東西,隻不去管她會不會鬧騰得厲害了叫夫君厭惡,一股腦兒由著她鬧到那男人的麵前去,叫他自己焦頭爛額才是真的。
憑什麼男人風流快活,還得叫妻子給他管著小老婆呢?
那許側妃也是,既然做了小,就老實點兒有點兒做妾的樣子,鬧到外人麵前叫太子丟臉,單這一件,明秀就敢說太子若知道,都得氣死一回兩回的。
當然,若是能氣死,那就太好了……
“阿秀有什麼中意的菜色,就與我說。東宮雖然並沒有宮裏那麼講究,隻是塞外的菜卻也會一二。”太子妃格外看重明秀些,見她小小的女孩兒隻是軟軟地笑著,目光也柔和,隻擔心她怯了,並未想過這姑娘心裏還想著跟小妾渣男分個死活呢,想了想便柔聲道,“論起來,你該叫我一聲嫂子,不必這樣拘束。”
自從入京,已經許多天潢貴胄要與自己論親了,明秀咳了一聲這才紅著臉說道,“客隨主便,來您這兒叨擾已經很打攪了。正巧兒這次回京,母親帶回來些塞外的佳釀,有一種葡萄酒甘甜怡人,我帶來了些,不如給您與幾位姐姐嚐嚐?”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孫嬌嬌眼睛一亮,頓時露出了幾分饞相,回頭央求地看著太子妃。
“東宮正巧兒有一套白玉杯,一會兒拿上來給你們用。”太子妃撲哧一聲笑了,仿佛方才的那點兒關於許側妃的動靜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又與明秀等人說笑,好奇地問了問塞外的風光,待聽到冬日之時百裏冰封,便不由一歎。
“塞外多艱,本就戰火不休,又有這樣的天災,百姓也不知怎樣度日。”她目光慈悲地說了這個,微微一頓便與明秀低聲道,“咱們在這京中富貴鄉裏,哪裏知道外頭百姓的疾苦呢?”
“娘娘若是有心,不如咱們建幾個粥棚,雖杯水車薪,卻也是一番心意。咱們都出點子銀錢,也叫東宮幾位側妃娘娘……”孫嬌嬌眼睛一亮,正想與太子妃說一說號召女眷們節省開支安頓百姓,卻見太子妃微微搖頭。
“你的心意是好的,隻是這其中……”太子妃苦笑道,“叫人趁機作亂的地方太多。”不說誰提了這個就會賢名顯著叫皇帝忌憚,這個太子妃倒是不怕的,隻是若是其中叫人尋了遺漏好心成了壞事兒,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就是要命的事兒了。
皇帝本就看太子皇後很不順眼,趁機發難也未可知,如今太子謹慎到了極點,不敢有絲毫行事踏錯,就是唯恐皇帝生事。
“咱們若隻暗地裏行事,也不必鬧得人人皆知,隻盡了咱們的心意也就是了。”明秀見孫嬌嬌垂頭喪氣,就忍不住在心裏對這個懷著良善之心的姑娘另眼相看,見孫嬌嬌眼睛亮了,便柔聲道,“但求無愧於心,這就足夠了。”
“阿秀說的對,此事隻是咱們幾個姐妹知道,與太子殿下無關的。”蘇薔也眼睛亮了。
那一對兒姐妹一直都隻是笑嘻嘻地聽著,聞言都用力點頭。
幾個女孩兒頓時說笑到了一起,商議起此事。
待太子妃笑眯眯地叫人一起吃飯,明秀方才意猶未盡地收了話兒。太子妃確實是個極有眼光的女子,眼前的幾個女孩兒雖然性情不一,然而卻都良善單純,那對兒翰林家的姐妹看似溫吞寡言,卻也心中有丘壑,將如何行事計劃得十分周祥。
如此一同參合了一件“大事”,哪怕明秀初來乍到,卻也很快就與這幾個姑娘和睦到了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