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安王殿下呀。”外頭的聲音一響起來,明秀身側正低頭沏茶的鸚哥兒眼睛就一亮,與微微皺眉的明秀小聲兒說道。
作為貼身服侍明秀快十年的心腹丫頭,鸚哥兒眼下自然是很得意的。
安王容貌美貌絕倫,生就天家貴氣,遠遠地就透著清貴之氣。
這樣的皇子竟對自家郡主極上心的,鸚哥兒能在明秀身邊許多年自然是個極伶俐的人,一眼就看出了安王有心,多少就生出些自豪了。
她想到從前與明秀處學的幾句詩詞,忍不住掩嘴小聲兒笑了。
鸚哥兒明豔俏麗的臉上很有些得意,然而玉惠卻帶了幾分憂心,低聲與明秀道,“郡主可是要與王爺說話?這在外頭到底都看著,不如奴婢與殿下回了話兒,咱們自去吧。”
她眼見明秀目中生出幾分為難,況她並不似鸚哥兒一樣沒心沒肺,多少從恭順公主與平王妃的親密上看出了些什麼,此時便忍不住低聲勸道,“雖皇子尊貴,然……”她抿了抿嘴兒,在明秀了然並未惱怒的目光裏低聲道,“瓜田李下。”
說到後頭,鸚哥兒也不笑了,呆呆地看著玉惠。
換了別人,許久惱羞成怒了,明秀卻帶了幾分欣慰地拍了拍鬆了一口氣的玉惠,低聲道,“我明白你的心意。”
這也算是忠言逆耳了。
她日後並不會嫁給安王,此時若生出與安王的流言蜚語,日後平王府就算並不多想,然而京中的流言總是困擾。
那時臉上不好看的,就是平王府與慕容南了。
“你說的對,原是我一時……”想到自己閨房桌上的那一紙包苦苦的山楂,明秀目光微微一閃,之後挑了簾子往外看去,卻見那個幾分美貌的皇子此時走在自己的車旁,今日竟穿著一身兒鮮豔的紅衣。
他雪白的臉堆在高高豎起的火紅的狐皮皮毛裏,越發晶瑩如玉,此時對著她笑起來的模樣,隔著天空的雪白的雲朵生出了遠去一樣的精致美麗,然而就是這樣將目光筆直地落在自己眼睛上的快活的青年,卻叫明秀挑著簾子的手一抖。
她不是一個見了美人就邁不開腿的人,遠近親疏自有取舍,自然知道怎麼做。
為了一個才見過幾麵,或許是真的有心的青年,舍了自己眼前的一切,她做不到,也不會這樣。
“殿下也同路麼?”見慕容寧歡喜地看著自己,竟話都不會說了似的,明秀的目光在他的臉上掠過,溫聲問道。
她的模樣仿佛又變得疏遠了起來,帶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疏離,慕容寧笑嘻嘻的表情突然頓了一下,之後急忙笑道,“太子與唐王兄今日都在東宮,設宴請幾家宗室飲酒,我前去作陪。”他微微一頓,帶著幾分嬌氣,又帶著幾分親昵仿佛是在抱怨地說道,“太子也不知給我休息的時候的,這些日子我可累了,你瞧瞧我……”他不知為何隻側了臉來與明秀說話,拿手指指了指自己的一邊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