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隻是“普通”的武者,武良還沒有摸清這個世界的底細,內功心法那也隻是聽說,至少在武良記憶中,從未見過有人真氣外放。
來到這個世界以後,武良也派人去搜尋過內功,想要借助養生心法去延長壽命,可惜,都是一無所獲。
武者靠著的是身體內的一股勁力去殺敵,內功心法,連一些成名許久的武林宿老都沒有摸索出來。
但武良心中肯定,內功絕對是有!隻是自身層次太低,還沒有見到。
雖說這副身體也是武學底子的,年輕時練過一門縮骨功和一套劍法,但跟那種一刀劈開大門的強悍力量相比,武良還是更喜歡後者。
思緒煩亂間,武良感到了一股頭疼欲裂,稍稍揉揉太陽穴後,便不再多想。
武良現在的生活很簡單,佛堂念經,梨園聽曲,混吃倒說不上,但等死是真的。
八人步伐平穩,不一會便來到了長陰街,行人見到之後,紛紛避讓在一旁,嘈雜喧鬧的街上竟出現了一瞬間的失聲,待到走過後,這才恢複。
一些麵帶稚嫩的儒生,眼光豔羨的看著抬轎隊伍從自己眼前走過,嘴中發出了諸如:“生當八人乘,死當以國葬。”的空想之語。
正要許下誓言之時,身旁之人不耐煩的將他拉進花樓中,瀟灑快活去了。
穿過半邊街道後,來到了一處雕欄畫棟,錦天繡地的閣樓前,高掛的牌匾上蒼勁有力的寫著“梨園”二字。
梨園戲曲,在青府內很是有名,班主崔鶯鶯更是唱的一手好曲。
東陽城雖是富庶,但比不上青府首地新河城那般繁華,在黑震門副首蘇喚的邀請下,崔鶯鶯這才長駐東陽城。
“門主小心。”
抬轎的黑衣侍衛掀開圍簾,壓下轎杠,攙扶武良走了進來,便是有著侍衛的攙扶,他的步伐還是帶著些許小心試探。
走進園內,一股清香撲鼻而來,閣樓共分三層,中間是一方巨大的台榭,一名嬌柔女子端坐台上,懷抱琵琶,青蔥玉指微動,嘴中曲意娓娓唱來。
台榭下數個圓桌前坐滿了城中各大富商,士子,走動的妙齡侍女端著木案,斟滿酒水後,又緩步離開。
侍衛扶助著武良來到專屬的雅間內,桌上瓜果蜜餞一應俱全,座椅上不見半點灰塵,擦亮的光潔如新。
“父親。”
“門主。”
廳內還有兩人,那青年名為武庚辰,身穿白衣,劍眉星目,麵帶著文人氣息的儒雅,另一人名叫蘇喚,兩鬢發白,一身灰衣老者的打扮,此刻兩人開口說道。
蘇喚扶著武良坐上座椅,輕倒滿茶水後,便站在一旁,一副隨時伺候的模樣。
‘這就是權勢!’
武良心中說道,從最初的被人服侍時感到煩躁厭惡,在到後來的安然自得,享受其中,武良轉變的很快。
聽著樓下唱著的軟噥細語,武良不著痕跡的將“目光”看向了坐在左側,那名聽曲有些入神的年輕男子。
這名男子是武良名義上的兒子,名叫武庚辰。
腦中想起了那個夜晚,武傾城將死之際,武庚辰跪在床前。
‘如果當時我選擇了他,不比現在當一個老瞎子強?’武良有些胡思亂想道。
武庚辰容貌俊秀,放在前世也是“哥哥好帥,恰個V”的那種。
但可惜,武良選錯了。
要是真選了武庚辰,在加上黑震門作為青府第一大幫的權勢,直接走上人生巔峰。
說不得那時候,武傾城不肯讓位,還要上演一番“父親,您該退位了。”“天下豈有二十三年的傳人呼?”“刀斧手何在!”的情景。
思緒閃過,武良蒼老的聲音響起:“辰兒,你可知我為何讓你來此聽曲?”
“孩兒不知。”武庚辰回過神來,連忙答道。
“這曲唱的什麼。”
“回父親,是戲風塵。”
戲風塵講的是妓女宋盼兒,偶救一名趕考書生,兩人許下諾言共度一生,後因書生高中狀元。
誓要為國救民,鏟除東林黨失敗,下場滿門抄斬,宋盼兒也被牽連,腰斬與市。
曲文總體比較淒慘,唱的也是文人書生喜聞樂見的那一套。
唱完需要兩個多小時,平日裏一些豪紳也會到此聽曲,娛樂文化匱乏的年代,也隻有聽曲能消遣一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