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段走過的路都是最致命的傷。
時間是一個沙漏,巨大的沙漏,它把巨大的時間年輪裏麵最值得紀念的東西遺漏了下來,並且沉了下去,深深地隱藏在別人看不見的我的心裏,而那些卻變成了最貼切的沙漏外層的東西,也就是最想念可卻從不拿出來的心事。
隻是這些東西在經過一次沙漏之後,又變成了最顯而易見的最上層的東西,這說明一些事情被你隱藏在心裏的最底下,以為會忘記的東西,隻要再次觸動,又變成了最明媚的傷。
每一段走過的路都是最致命的傷。
這天晚上,我起來的時候看到窗外的星空與蛙共語的景象,我不禁走出門外,在我的前方的星星交彙成直線狀,在這條直線的中間有一個由星星圍成的巨大的橙色圓體,像太陽一樣的耀眼。
然後我看到它旁邊的星辰有許多都是我多熟悉的星座雲團,這簡直就是我在書上所看到的天體一樣的奢華場麵。
是我從未見過的奢華景觀。
之後,我知道了前麵的都是夢魘而已,所給我的夢境,長老告訴我,今晚會是我的最後一個夢境。
在這天晚上到來之前,我叫仆人把房間裏裝上我最喜歡的熏香,關上房間的任何一個通風口,拉上窗簾盒屏風,我走到大床上坐了下來。
我靜靜地坐在那裏,腦子中浮出最近的許多的夢魘,記憶裏麵就像是一個等待完整的魔方一樣的混亂,然而點動成線,線動成麵,麵動成體,零零散散逐漸彙成整體。
可是由淩亂到整體這段艱辛的露走完之後,我又把他們毀滅了,隻一瞬間,萬念俱滅,形婚盡散。
之所以說的是萬念俱滅,形婚盡散這樣的嚴重是因為我在那之後沒有了其他的想法,不是涅白的世界而是混亂的,混亂到我從充滿物質的世界裏麵卻提取不到一個想要的物質。
然而我又否定了它是混亂的了,因為我看到的所有都混亂了,所有的物質都不曾存在,可是我提取不出來,所有的一直是涅白的,可是我明明看到的一片狼藉且混亂的灰色世界,但我一念之間,被我打破以前的觀念,變成了另一個極端,所有的物質都不曾存在也不複存在。
對的,這些是涅白的黑色空間。
說到涅白的話,我不得不說這是我和甘海在一起積累的詞語,在班級寫一些東西也隻有我們倆知道,也隻有我們倆人懂,這是兩個人和關於兩個人的串連的鏤空,一曲別人不知道的夢。
然而,當甘海離開的時候,這些詞隻是空空的留在我身邊的我們兩個人的記憶而已,是水中月,是隻能夠看著影子一樣的靜止的痛,隻能夠回憶而已。
然後,我哭了,這些不是夢,不是,然而我哭了,眼淚順著我的臉頰滑下去,唯美的劃了下去。
我和甘海的故事就像雨水留在大海一樣的唯美,沒有人會記得那一滴雨,然而它降下來的時候造成的小小的漣漪讓水麵美不可言,即使別人不會再次提及,可是兩個人心裏的美好隨著時間緘默。
這是真實的隻有我和甘海懂得的感覺。
可是,更真實的是,我所有東西都沒有了,我的所有夥伴,都沒有了,我甚至不知道我現在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