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天天過的迷茫,趙正卿在逍遙館一呆就是四五天,腦子裏也未曾想起來家裏還有個快要生產的媳婦,雲裏霧裏的日子過的倒是真的逍遙。
“少爺,少夫人生了你快回去看看吧!”若不是大哥趙正洪從二夫人嘴裏聽得了信息,托人找了趙正卿,便不是到了銀錢用盡怕是不會返回家裏。
趙正卿一進家門大步走到堂屋的上位坐下,歪著身子靠在身旁的桌子上,仿佛之前的煙韻還在沒有散去任還回味無窮。
“生了?”趙正卿也沒有進屋看孩子,隻問坐在房裏手裏忙著縫製孩子衣服的素喜。
“嗯!”
“生了個啥?又是個賠錢貨?”素喜沒有作聲,房裏頓時鴉雀無聲。
“爸爸!是……妹妹!”允兒看著父親進門依在堂屋的高門檻上輕輕的說,害怕激怒了父親。
趙正卿,拿出煙葉卷成卷點燃放到嘴邊抽了起來,靜靜的吸完半支煙,滅了,走出門外,隻給允兒留下了長長瘦瘦的背影。
素喜在房內也沒有說任何話,她沒有像往常那樣渴望丈夫給自己一字半句溫暖的話,也沒有盼著丈夫會走進房內,抱起自己的女兒說些體貼的話,仿佛內心已經失去了光華和欲望,不如說是死了心,一顆隻裝著願孩子健康成長的心,有的僅僅隻是對待一切平靜。
每日素喜不但要帶孩子,還要掙錢養活這個家,在她心裏不能讓孩子受苦,可每次辛苦掙來的銀錢,都被丈夫狠心的槍走拿去吸煙,身邊總是隻剩下很少的一部分用以維持生活,允兒心疼母親願意幫助母親分擔,每日幫助母親帶小妹,自打小妹半歲都是允兒背在背上哄得妹妹聽話。
為了生活母親不得不多做一樣工作掙錢養家,她開始幫人挑碳掙些小錢,允兒便在家裏帶小妹,常常忙得回不了家。
“好餓呀~!”允兒翻遍了家裏的灶房,家裏已經沒有了糧食米缸空空如也,看來今天又要餓肚子了。
一時一時的饑餓好像已經成了習慣,允兒也沒責怪母親為何不給自己留下口糧,再外出工作,因為她知道母親也同自己一樣,是餓著肚子去做的工如若遇上家好心人,說不定能填填肚子。
趙允兒肚子咕咕叫個不停,小妹也開始哭鬧起來,心想著出去玩一會兒或許就不會覺得餓了,便背起小妹出了房門,剛出門不遠便聞見一股煮得噴香的包穀飯的味道,這下更是提起了允兒的餓意,雙腿不自覺地迎著味道傳來的地方走了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上了氣的蒸子,口水不停的湧出口腔又咽了回去。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一直未嫁的吃素(信佛吃長素)二孃把蒸好上了氣的飯換蒸子,瞅見允兒著了魔似的盯著飯蒸子,便吼到。
“二孃,我餓!”允兒看了看二孃,可憐巴巴的說:“家裏沒糧了能不能分我一點吃的呀?”
吃素二孃抓了一坨壓在蒸邊上的半生不熟的鴨嘴坨(蒸包穀飯時壓蒸子氣的密封邊),搡到允兒手中。
“拿著滾!別在這裏看,背著別處哭去,滾遠點小掃把星!”
吃素二孃最是相信那些神說鬼傳,母親又偏巧應了那張半仙的話每次生得的都是妹妹,還生了病走了,自己可不就成了她憎恨的對象。
允兒看著手中的鴨嘴坨眼淚濕了眼眶,她放下小妹將著鴨嘴坨在嘴裏嚼碎了又喂小妹,兩人就好像小鳥喂食一般蹲在屋外的牆根角吃了起來。
“媽!妹妹好燙!”旁晚允兒急忙告訴剛回來的母親。
“媽媽,你快看,妹妹是不是又和我之前一樣生了要人命的病了!”允兒無助的哭著。
素喜看了孩子,身上確實長滿了紅疹,“允兒乖!好好的看著妹妹,媽媽去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