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北方機速局密報,相信大人會感興趣。”王璿剛出東華門,迎頭碰上上官秋。
如今,上官秋已徹底進入朝廷,掌管機速司,但他並不怎麼上心俗務,一切事宜幾乎都交給秦臻、藍千尋等人,王璿諸多謀劃,多出自其手。
“怎麼說?”王璿知上官秋無重大事,絕不會坐候東華門。
“契丹在易州、幽州調動頻繁。”上官秋淡淡來了句。
王璿頓時沒有興趣,笑道:“每次大閱,契丹無不風聲鶴唳,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我看子暮兄真的太清閑,想找點樂子。”
上官秋翻個白眼,道:“我可沒你那麼清閑,隻需動動嘴皮子,多少人跑斷腿。”
王璿搖了搖頭,無可奈何地道:“你這張嘴,真不知該說你還是誇你。”
或許,良才都有個性,上官秋的脾氣頗有個性,智謀自不必說,至少在王璿眼中,朝廷無幾人可匹敵。但是,其對屬下要求嚴厲,眼裏揉不進一粒沙子,得罪了一大批人,禦史的彈劾不絕於耳,若非他盡力周全,恐怕上官秋早就請郡了。
“沒辦法,很不習慣。”上官秋聳了聳肩,臉色頗為無奈。
王璿稍加沉吟,道:“子暮兄,不會因這點小事,等在東華門吧?”
上官秋挑了挑眉頭,咂咂嘴,道:“說對了,契丹彰湣宮宮帳軍上萬騎,出現在易州,叛臣歐陽穎在軍中。”
王璿瞳孔緊縮,意識到今歲實在有點意思,喬暮煙的部下,竟出現在前方,還是為數萬騎規模,最詭異的是,幾乎銷聲匿跡訛歐陽穎,竟公然露麵,雖有契丹挑釁意味,其寓意卻令人咂味。
他慢慢地向前度步,陷入了沉思,上官秋顯然有準備,跟在他身邊,不言不語。
“如今,耶律隆緒主政,地位日益穩固,契丹各宮帳軍應編入都司,彰湣宮軍尚未編入,卻朝不保夕,為何蕭無笙會大張旗鼓,顯露彰湣宮軍實力?歐陽穎與蕭無笙之間,達成何種協議?竟公然現身,很是奇怪。
“有何奇怪,不過是大人不願去麵對罷了。”上官秋毫不留情麵,直接揭開王璿短處,道:“看出你的用心,自是要應對一番。不過,鬥了那麼多年,當真是兒戲。”
王璿老臉微紅,還真被說中心思,幾個回合下來,大宋在情報站上,並未占便宜。若非西北大局已定,宋軍重兵屯駐,文武官員齊心協力,定難五州還不知何種局麵。
蕭無笙,真是他命中注定的對手,很無奈,也很欣慰。
“好了,子暮兄,兩年一大閱,為的便是迷惑契丹,契丹並無大的反應,為何這次,竟出現如此舉動?”王璿不想在旁枝末節上糾纏,把話題撇到一邊。
上官秋嘴角閃過諷刺意味地笑,道:“為何?大人難道看不出來,蕭無笙看出大人的河西戰略。”
王璿臉色一變,停下腳步,轉首詫異地盯著上官秋。
“大人,萬一契丹在河西整軍備戰,回鶻將成為難啃的骨頭。”上官秋不失時機地拋了枚重磅炸彈。
王璿臉色又變了一變,臉色逐漸變得猙獰,沉聲道:“即便契丹幹預,甘州也是朝廷勢在必得,絕不容有失。”
上官秋眉頭一挑,道:“一場大戰,鹿死誰手尚不可說,劃不來,劃不來。”
王璿聞言默然,上官秋之言正中實情,朝廷主要精神都放在內政上,他的關注也放在實施社會改良上,打通河西戰略是一環,而非全部,僅能說是非常重要的環節。
如果,為了一個環節,被迫進行南北大血戰,就需要好好權衡得失,大宋朝廷最關鍵的不在薊北。
上官秋知王璿的矛盾,他亦是暗歎口氣,天下雖蒸蒸日上,國力不斷攀升,但強大的國家,也不可能隨意浪費國力,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還是至理名言,更何況國力尚未真正強盛,與契丹全麵衝突,不符合朝廷利益。
“大人,蕭無笙態度令人玩味,大人早作定論。”
“此時,朝廷注意力並非契丹,蕭無笙也不一定有南下之心,不過是威懾告誡而已。”王璿猶猶豫豫的,拿不定主意。
“萬事切不可大意,彰湣宮軍尚屬私人衛隊。”上官秋幽幽來了句。
王璿怪異地瞥了眼上官秋,道:“不至於吧!”
“大人,心中並非想謀劃契丹。”上官秋玩味一笑,語帶雙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