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鎮東麵二百裏處,無名山穀。夕陽西下,霞光鋪滿這一片區域,此刻這山穀寂靜非常,絲毫沒有鳥獸的蹤跡。
轟!仿佛遭到隕星撞擊,這片山穀突然劇烈搖晃起來,肆虐的勁風吹起陣陣煙塵。山穀被一座古陣籠罩,大陣光幕隨著山穀的晃動搖搖欲散。
“玉清子道兄,咱們再加把勁,這陣勢看樣子就快破了!”說話的是個麵帶喜色的黑衣老者,滿頭銀發,鷹鉤鼻,雙眼銳利有神,嘴唇薄削,臉色十分紅潤,乃是玄陰教護法之一——羅寒。和他一起攻擊大陣的人身著紫色秀金道袍,頭發烏黑,眉毛胡須倒皆呈雪白,臉上掛著愁苦之色,正是太一門長老玉清子。這二人相識幾十年,經常一起尋山探寶,交情頗深。
“看那份無名手劄頗為陳舊,本來還擔心藏寶之地會隨滄海桑田消失,不想卻被這古陣保護著,想來裏麵的寶物應該尚未受損。隻是不知道能有多大收獲。羅寒賢弟,我等攻擊此陣快一天了,這大陣防護能力越來越弱,這一擊定要破開它!”
“好!”
玉清子愁苦之色不變,原本渾濁的眼眸卻也多了不少期待,手上真元凝聚得越發渾厚,須臾間便化作一條十丈長的雷蛇,銀光閃耀,嘶鳴著衝向大陣光幕,急欲將其撕開一道口子。
與此同時,羅寒祭出了本命法寶溟水珠,張口噴出一道精氣,溟水珠受這精氣一激猛然脹大至人頭大小,裹挾風雷之聲,呼嘯著撞去!
轟隆隆……
光幕終於經受不住,轟然炸開,亂石草木四散飛射,待到塵埃落定,露出個一丈寬的黝黑洞口。
玉清子深吸一口氣,左手掐訣,指尖大放光明,聚成一個光球懸在頭頂,當先一步踏入山洞,羅寒隨後跟進。這山洞越往裏越行開闊,走了半裏地忽然出現一座大廳,大廳十分空曠,唯有四壁刻了些字,因歲月研磨大都難以辨識,隻隱約能認出“恨……什麼是仙……道……”這些字樣。
“看,那有個石室。”羅寒指著大廳的一角,喜出望外道:“寶物定然在裏麵!”
玉清子定睛望去,隻見一道石門緊緊閉合,門上散發出微弱的陣法光芒。他快步走近,抬手破去陣法,推開了石門。
石室出乎意料的簡單,裏麵僅盤腿坐著一具古屍,衣裳血肉早已化盡,僅餘骨骼卻晶瑩玉透,隱隱浸出光芒,向人展示此人生前乃是一位強大的修士。古屍左手缺了根小指,右手抓著一塊鐵片,那鐵片約莫兩指寬,殘缺了不少,普普通通,暗淡無光。
玉清子大吃一驚道:“莫非這就是上古時期縱橫中洲的九指真君!”
九指真君乃是萬年前凶名赫赫的道胎境強者,年輕時資質非凡,頗為自傲,得罪了當時中洲大教天一教的首座弟子,遭到天一教一眾圍攻,血戰中被斬斷了左手小指。後來他重傷突圍出去,以秘法阻斷斷指重生,立誓發奮圖強,百年間成就道胎境大圓滿,隨後隻身殺上天一山脈,一人一戟將天一教上下幾乎屠戮一空。那一戰打得天崩地裂,江河斷流,連高達萬丈的天一山脈主峰都被打碎!
“昔年強大到近乎仙人的修士,也抵不過歲月侵蝕,竟然耗盡了壽元坐化在此。”玉清子長歎道。
“是了,我也聽說過此人事跡,傳聞他一身修為通天,若非仙路阻斷,定能羽化飛升,萬壽無疆。”羅寒越過屍骨,觀察石室。
六丈見方的石室,牆上刻滿了陣紋,陣紋受到磨損十分嚴重,斷斷續續地能看出點聚靈、防禦、隔絕神識的作用。地上散落著三兩個玉瓶,裏麵的丹藥早已失了靈性,化作了塵土;古屍身旁一杆青銅大戟上布滿了銅鏽,碎成了幾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