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3)

政和五年,夜,電閃雷鳴,狂風大作,位於江寧府某巷的一座小院裏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我擦咧,你個賊老天!”

一聲轟鳴,白色的閃電劃破夜空,瓢潑的大雨傾瀉而下,將慘叫聲掩蓋住。

細碎的腳步聲傳來,不一會,門被輕輕叩響,一年輕的女子推門進來,杏眼桃腮,如瀑般的青絲挽起,做婦人打扮,女子看著從床上坐起來,一隻手叉腰,一隻手指著房頂的男子,臉上堆滿了喜悅:“官人,你醒了?”軟軟糯糯的吳儂軟語從她口中說了出來。

男子低下頭,他並不帥氣,一張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臉,唯一的看點便是那雙靈動的眼睛,他點了點頭,翻身下床,腳下吸他著一雙做工不算上乘卻穿著挺舒服的布鞋。

“官人可要吃點東西?”女子抬手摸了摸男子的額頭,問道。

“嗯。”男子站起身,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又點了點頭。

“小惠,去廚房把熱著的米粥和素包子端來。”女子轉身衝著門外喊道。

門外應了一聲,腳步聲漸漸遠了。

“官人,你昏睡兩日剛剛醒來,還是披件衣裳,春寒陡峭,莫再凍著了。”女子拿起搭在床頭的長衫,踮起腳尖披在男子肩上,細心地為他整理著,“過些時日,官人就要上京赴考了,萬一再染上了傷寒可怎麼得了。”

上京赴考?男子的眉毛輕輕抖動,他坐在圓凳上,陷入沉思。

他是大學本科畢業,如果要應付稀鬆平常的應試教育考試,那不在話下,可沒人告訴他如何應付大宋朝的科舉考試,雖然說他學的是文科,是漢語言文學係裏唯一的係草,但天朝上下五千年的文化豈是四年就能融會貫通的,在這個時代,唯一能拿得出手的隻有他打小因為興趣而練的軟筆書法。

額滴個神哪。男子抬手撫額,一臉的苦惱。

“官人可是頭還疼?”女子貼心地問道。

“疼!疼得慘不忍睹,慘絕人寰,慘無人道!”男子重重地點了點頭。

一覺醒來,發覺他穿了,穿就穿了吧,他認命。可是不穿成英雄豪傑沒關係,當個混吃混喝的二世祖也可以,再不濟平頭老百姓也行吧,他好歹也能憑著自己的真才實學在這個朝代大有作為一番,可是怎奈這一穿穿成了被世人唾罵的油條的始祖。但,既來之,則安之,穿越前他是光棍一個,穿越後他便娶了媳婦兒,經過幾天的觀察,這媳婦並沒有小說裏形容的那麼心狠手辣,簡直就是那個時候的白富美,還是官二代,他的心漸漸地安穩下來,或許是靈魂並沒有適應這具身體,來了一個水土不服,上吐下瀉,昏昏睡了兩天才醒來。

“奴家幫官人捏一捏?”女子卷起衣袖,走到男子伸手,纖細的手按住了男子的太陽穴,女兒身上獨有的幽香讓男子精神為之一振,某個部位也振了起來。

“官人,可好些了?”女子柔聲問道。

“好多了好多了,我說老婆啊……”

“嗯?什麼是老婆?”

“……婆娘啊?”

“官人怎麼用那鄉間俚語來稱呼奴家?”

“那……娘子?”

“奴家在。”

“我上京赴考,你一個人在家裏,行嗎?”秦檜反手握著媳婦兒白白嫩嫩的手,問道。既來之則安之,送到嘴邊的媳婦兒豈有不吃的道理。

“官人安心赴考,奴家在家裏打理家務,官人高中後,再接奴家便是。”王氏很滿意丈夫的體貼,最初嫁他時,她便看出眼前這良人值得她托付終生。

“……”秦檜啞然,其實他是想著帶著媳婦兒一起上京趕考,做個蜜月旅行也好,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多沒意思。

“奴家已將官人的行李打點好,到時候讓秦忠隨官人一同上京,好有個照料。”

“……好。”秦檜沒有反駁的餘地,他唯有點頭同意。

“對了,官人剛醒來的時候,說了一句什麼,奴家沒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