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洋人慌得連話都說不利索,連聲道:“好……好……先生這邊。”
文傑跟著這個洋人走向通往二樓的樓梯口,正逢杜邦穿好衣服,從樓上走了下來,兩人對視了一會兒,杜邦忽然臉色大變道:“你……你……你是許文強?”
原先他和馮敬堯打過交道,所以也認識許文強。他看到一個穿著相貌與文強近乎神似的男人,當下就想到是他,所以脫口而出,臉上盡顯驚訝的神情。
文傑一字一句地說道:“我不是許文強,我是文強的弟弟許文傑!”
“許文傑?”杜邦臉上仍舊布滿驚恐的神情,大概是先前見識過文強的厲害,這會兒看到這樣一個酷似文強的人的突兀出現,情緒上先自軟了半截。
文傑朗聲說道:“放了阿娣,不然這裏沒有人能夠活著離開。”
話音未落,“刷刷刷”幾十把洋槍一起對準了許文傑的頭,文傑的強早就抵在了杜邦的咽喉上,冷冷地說道:“我文傑爛命一條,死不足惜,但是堂堂法租界的領事和我陪葬不覺得可惜嗎?”
杜邦顫抖著身子,說道:“你放開我,我什麼都答應你。”
“我再問你一句;阿娣呢?”
杜邦忙說道;“你們愣著幹什麼,去把那女的放了。”
少頃,兩個洋人從臥室裏將阿娣拖了出來,文傑看阿娣時,臉色蒼白,雙目紅腫,衣衫不整,頭發零落,上衣扣子一半沒扣,整個紫色蕾絲文胸露在外麵。胸脯上一道道紅線刺人耳目——那是洋人們作惡留下的最好明證。
“還能走路嗎?”文傑看了一眼阿娣說道。
阿娣點頭,文傑又說:“鑰匙在我口袋,去車上等我!”
文傑夾持著杜邦,慢慢走出賭場的大門。那些洋人慢慢地圍攏過來,卻又不敢輕舉妄動。
文傑靠近了別克,一隻手慢慢地打開了車門,另一隻手一用力,一把將杜邦推開……
人順勢上了駕駛室,來不及安全帶,一腳油門踩到底,車子像頭發瘋的犀牛一樣橫衝直撞著去了,於路撞倒一個出來遛狗的洋貴婦,那隻牧羊犬“喔喔”叫著,車子已過去三裏開外了……
等到杜邦他們追了出來,車子已不見了影蹤。
杜邦望著受傷倒地的洋婦人,麵露驚詫之事,那可是美國威爾斯將軍的妻子馬連娜小姐,威爾斯是美國陸戰部一位少將,官銜可比自己這小小的租界領事大上好幾級呢。
杜邦火急火燎地把威爾斯夫人送往醫院。
文傑把阿娣送往同濟醫院,特意囑咐一個女醫生多照顧她,就走了。
是夜,華燈初上,林嵐載著文傑去清風酒吧,給他接風洗塵,順便給他解解悶。
當悠揚的西洋交響樂響起的時候,文傑又陷入了他的沉思之中。
“來,為你出獄幹杯。”說著,林嵐給文傑斟了滿滿一杯紅酒,文傑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點燃一根萬寶路香煙。緩緩說道:“雖然阿娣救出來了,但我看她已經性情大變,一醒過來就拿東西亂砸,砸地我心慌意亂,不知如何是好。”
“我想她是受到了什麼刺激?”林嵐蹙著繡眉說道。
文傑無奈地點了點頭,他的眼神閃過一絲狠色,罵道:“那些洋人肯定……畜生!”
說著,文傑把煙蒂一把就扔出了窗外。
林嵐默然,就給文傑又倒了一杯酒。
借酒消愁愁更愁,文傑臉已經漲好了,借著酒精,哼起了《天涯歌女》
林嵐在給他配樂,兩個人很快摟抱在一起,互相尋找著彼此的嘴唇,構成了清風酒吧一道最靚麗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