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醒到兩三個小了,梁銳希感覺自己好不容易蓄的一點電快被耗空了,跟白芸聊了幾句就開始眼皮打架,白芸也看出他狀態不佳,怕豆豆病房裏嘰嘰喳喳影響他休息,留了沒一會就打算離開。
昏睡過去之前,梁銳希恍惚聽見白芸和蔣晟還自己邊說話,白芸問周琰的去向,說給周琰留著。蔣晟嘀咕他也想喝,白芸低聲說裏還有。隻有豆豆惦記自己,聲氣地問哥哥什麼候才能喝鴿子湯。
但不知道怎麼回事,白芸的聲音不知不覺間變成了另一個女人的聲音……
“……阿琰,你看你堅持到到底到了什麼?舉報信舉報信沒人管,口口聲聲說喜歡的人保護不了,連個人的安全都無法保障!如果你早能聽我的,還會到像今天麼狼狽不堪嗎?”
“我一直告訴你,理想是理想,實是實。個社會,沒有權力就意味著什麼都沒有,更別說什麼理想和做人的尊嚴……”
“一想到今天躺張病床昏不醒的人是你,媽媽的心都要碎了!別再執不悟了,阿琰,跟媽媽回去吧,去過你本該過的日子,走你本該走的路……”
對方語調不高,說平緩有力,而且語氣裏有著一種不容反駁的氣勢。
梁銳希很快猜到那是周琰的媽媽,他混沌的大腦根本沒法去思考“周琰媽媽為什麼會裏”種問題,隻察覺到期間周琰一直默不作聲,就像是被他媽媽說服了。
梁銳希感到極度不安,一激動就從床坐起,反駁道:“不是的,阿姨,周琰不是您說的那樣!”
他看不清對方的麵容,隻一股腦地朝著對方道:“周琰曾告訴我,他喜歡您從小教給他的道理,也很向往您講述的那個理想世界。他不是不知道實的殘酷,他隻是做知行合一的事,大隱隱於市,為他人普法,為生民立命——因為他知道,我們種普通人眼中的世界才是更為真實的世界,他想用自己的綿薄之力引領更多的人接近您曾講述給他的理想世界,如果他真的違背所知所學,您不覺可惜嗎?……我們身邊的同學都喜歡他、敬重他,就算周琰不走您說的那條路,不做官不弄權,也有一身的智慧和高潔的人格,他還會碰很多誌同道合的朋友……”.伍2⓪.С○м҈
可他正說激昂,周琰忽然間打斷他道:“對不起,銳希,我已改變了我的想法,我不希望下次再讓你替我承受些風險,也不希望自己無能到連自己喜歡的人都保護不了……”
“不!周琰!”梁銳希氣急敗壞,“如果你去做那樣的事,那和千千萬萬為權貴折腰的人又有什麼區別?用魔法打敗魔法是改變不了個世界的,因為無論你站多高,都會存比你擁有更高權利的人!”
“別再跟個傻小子理論了。”周琰的媽媽邊催促。
周琰歎了口氣,一臉遺憾地跟著他媽媽走了。
看著周琰遠去的背影,他大喊著“不要”,一頭冷汗地驚醒過,才發自己剛剛是做夢。
他剛鬆了口氣,又發周琰真的和一個陌生的女人坐他床邊,那兩人都驚訝地望著他。
周琰不自覺了一下,湊近將他扶坐起:“做什麼夢了麼?”又低聲跟他介紹,“是我的媽媽。”
梁銳希有點傻眼,陌生女人的麵容可比夢裏清晰多了,而且和梁銳希幻想中咄咄人的形象不同,隻見對方一身白領裝扮,氣質溫婉,妝容精致,隻有眉心籠著一股淡淡的憂愁。
一點,居然和周琰以前很像……
“阿姨好。”梁銳希忙恭敬地打了聲招呼,想到剛剛那夢裏的唇槍舌戰,尷尬地恨不鑽到床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