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丁午怪怪的笑了，似乎不經意道：“他當然會有這種想法。”
洪儒轉了轉眼珠，試探地問道：“為什麼？”
曹丁午不屑地一笑，“他當年，不也是這樣上去的嗎。”
“嗯？”洪儒仿佛抓住了什麼關鍵詞語，豎起了耳朵，神情還裝作不在意的樣子。
“包括我，包括蔡總。”曹丁午說，“蔡光華你還記得吧？”
洪儒心中一驚，點點頭，“難不成你們都是王立彬給搞下來的？”
曹丁午冷笑：“不然呢？你以為他使了什麼手段能爬得這麼快？”
“他…”洪儒小心翼翼問道：“使了什麼手段？”
曹丁午又冷笑一聲，卻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撇開了視線，“其實我離開星辰度假村以後，輾轉了許多個地方，東一槍西一炮的，都是做行政助理，到處都不好混。我現在做這個大堂經理，也是在金碧輝煌換了老板以後才當上的。”
洪儒掐指一算，心中又是一驚：“金碧輝煌換老板，那是這幾個月才發生的事情啊。從95年到現在，都七年了，這七年你都是在外麵這樣東一槍西一炮的混？”
曹丁午聳聳肩，“不然呢？自從我被騙從星辰辭職，在金碧做了一個月不到的大堂經理，好日子就到頭了。說真的，要不是時來運轉，金碧突然換了老板，我這輩子都回不來，恐怕都要在外麵東一槍西一炮的混了。”
洪儒略一思索，問道：“你以前在金碧還上過一個月的班？”
曹丁午無奈地笑了笑，眼神裏隱約帶著些仇恨。洪儒仿佛明白了什麼，猜測道：“這些都是王立彬搞的鬼？”
曹丁午不置可否，一聲不吭，更像是默認了。洪儒揣度著他的表情，陷入了短暫的思考。他分明記得，當年王立彬隻是個行政助理，如果根據王立彬所說，他94年年末才來到下江市，在星辰從事行政助理才短短幾個月的話，那時候的王立彬應該幾乎沒有什麼能夠對付曹丁午的人脈，更不用說金碧輝煌的前老板了。曹丁午的被騙辭職在洪儒眼裏就像是一團謎，而曹丁午本人又似乎非常堅信這個事實。
“莫非王立彬在騙我？”洪儒心裏又打起了一麵鼓，立場似乎動搖了起來，“不會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兩人說著話，腳步都不覺放慢了，轉過了好幾個彎，這才遠遠看見了陳董包房的門。
“陳董房間就在那了。”曹丁午指了指前方，看了洪儒一眼，接著又邊走邊自語道：“王立彬這個人，他是不願意放棄今天這個位置的，我就知道，他挖空心思想盡一切辦法都要保留自己在星辰的位置。”
洪儒順勢道：“隻要他在一天，我就是一天的傀儡副總，恐怕好多年以後，他還沒有退下，我都已經熬不過去了。”
曹丁午臉上忽然又浮起一絲怪怪的冷笑，似乎胸有成竹的樣子，小聲道：“不可能，遲早有一天他得退下。就算他不想，我也有辦法…”
他的聲音越說越小，話說了一半，忽然又閉上了口，什麼也不再說了。聽見他胸有成竹的口氣，洪儒心中微微一驚，瞄了一眼他的側臉，卻再也捕捉不到什麼有利信息了。兩人之間短暫的沉默，很快就走到了走廊盡頭陳董的包房門口，曹丁午禮貌地上前，準備為洪儒推開房門。
“曹丁午。”洪儒開口叫住了他。
“嗯？”曹丁午回過頭。
洪儒思量片刻，抓緊了這最後的功夫說道：“我覺得我們之間有很多共同語言。我也有些話想跟你說，這樣吧，”他提議道：“我先去應付一下陳董，招呼好了，我找個機會出來找你，我們好好談談，行嗎？”
曹丁午一愣，隨即露出微笑：“隨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