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OK的走廊裏,從各個包廂裏傳出吼歌的聲音。何俊毅站在嬋娟對麵,麵色凝重嚴肅,就好像剛才那些親密舉動從未有過一樣。
嬋娟的思維還停留在剛剛那個吻上,大腦一時間轉動不過來。“什麼?你問我那個鄭南風的卡到底是誰辦的?我…這我哪記得清楚啊。”
何俊毅點點頭,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連你都記不清楚了,那顧經理又是怎麼確定那是槿葵的呢,直接就把矛頭對準了她,而不是你們倆,光開除她,不開除你,就好像已經非常確定給鄭南風辦卡的人是槿葵一樣。”
“這…”嬋娟逐漸回想起了那天的一幕,閃躲開了視線,有些心虛,聲音小得跟蚊子哼似的:“其實我也不能確定,說不定給鄭南風辦卡的那個人就是我,但那個時候,他把矛頭就對準了她一人,我怎麼敢在旁邊攬罪責,我就怕他一個火大,把我也牽扯進去一起開除了,我…”她越說越內疚,“我覺得我好對不起她,她當時肯定也這麼想過,我看到她看了看我,可她沒說出口,一直到被開除都沒說出口。她心裏肯定是有點恨我的,她到現在也沒找到工作,我真的好對不起她…”
“別這麼說。”何俊毅搖搖頭,似乎也早就預料到了這些,“這不能怪你,你完全沒必要覺得內疚,就算是你幫她攬了罪責,顧經理也隻會把你們兩個一起開除的。”
嬋娟搖搖頭,“不會的,我要是當時那麼說了,情況說不定會有變,說不定會開除我,保留她;又說不定,我們兩個都不會被開除。”
何俊毅也搖搖頭,輕輕說:“你說的兩種情況都是不會發生的。”
嬋娟一時沒能明白,愣住了:“為什麼?”
何俊毅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反問道:“你不覺得很奇怪嗎?當時顧經理矛頭隻瞄準槿葵的時候。”
嬋娟眨巴著眼睛,回想了下,“當時沒來得及想那麼多…現在你這麼一說,確實是有點怪哦。”
何俊毅點點頭:“你當時明哲保身是對的,完全沒必要內疚,很多時候,你再怎麼強出頭也是硬不過他們的。”
“他們?”嬋娟又愣了。
何俊毅眉宇間閃過一絲猶豫,搪塞過去:“沒什麼。”他轉過身,自顧自向包廂裏頭走去,“回去吧,別站外頭了。”
“你等等!”嬋娟喊道。何俊毅的腳步猶豫了片刻,停下來,卻沒有回頭。嬋娟走上前去,追問道:“為什麼?‘他們’是誰?你怎麼會突然問我這些事情?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槿葵到底為什麼被開除?”
何俊毅避開她審問的視線,敷衍道:“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既然都開除了,深究那麼多也沒意義,她再怎麼也不可能回來繼續做了。”
不知是不是喝了幾杯酒的關係,今晚的嬋娟不再像往常那麼靦腆不善言辭,她衝動地拉住了他的胳膊不讓他走回包廂,神情固執倔強,質問道:“你不跟我解釋清楚,我就不讓你回去。”
他看著她固執的臉,微微愣了。也許是意識到態度有些過頭,她的表情軟了一些,“何俊毅,你知不知道,槿葵被開除以後這些日子,我心裏頭都不好受。我總覺得給鄭南風辦卡的那個人就是我,是我害得她被開除。一直到現在我都覺得好對不起她,可是我又不敢主動跟她說一句對不起,我現在連主動打她電話都不敢。請你理解理解我,如果你知道她被開除的真相,能不能告訴我,好讓我知道真相心裏好受點,也讓她知道真相心裏好受點?”
她緊緊拉著他的衣袖,叫他掙脫不得,左右為難。她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他無法把一個這樣柔弱的女孩像當初推二蛋一樣往外一推,但他更做不到把事實的真相和盤托出,哪怕那些傳言已經在公司裏頭傳開,演變成了各種版本,他也不願當著她的麵親口承認其中任何一個版本,打死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