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水之湄想要打斷他。
他像沒聽到,繼續托著下巴思考:“小金子小銀子這兩人不錯,一個調到倉庫部,一個調到采購部,有他們在,我調包酒就方便多了。此舉也剛好算是給公司司酒庫換換血,公司曆來就用那些沾親帶故的老頭兒,一個個都七十好幾,早該回家頤養天年了,還留在這占著年輕人的位置,禍害後生,幹嘛呢…”
“老公。”水之湄想要打斷他。
他還是像沒聽到,自顧自計劃:“王健柏‘升官’,妹妹王婉君怎麼能不升呢?‘演藝部經理’必須升為‘藝術總監’,從拋頭露麵的流水線工作改為坐辦公室的文職人員,這才高貴,才能與‘外包公司總經理’的哥哥相稱嘛。這樣一來,冰兒就名正言順升為‘演藝部經理’,接替王婉君幹的事了。萬一有熟客還要找王婉君,冰兒就會告訴他們,王婉君已經不做了,嗬嗬嗬…”
“老公。”水之湄提高了些音量,又想要打斷他。
可他還是像沒聽到,繼續計劃:“王婉君的‘黨人’不多,這個場子雖然在楊紹忠手上,他卻什麼也控製不了。要不是當年‘月亮’被華哥甩,我又及時提攜了王婉君,她連半根手指頭也插不進去。現在把這一切吐還給我,隻能算是還了個本金,哥哥我還得找個時間,好好算上一筆她的利息呢…”
“老公!”水之湄大喊道。
他仿佛終於從錢眼、權眼裏醒過來,愣神道:“你喊什麼喊。”
“你就沒想過,你做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水之湄喊道:“你知不知道你所有的辛苦,就是在為他人作嫁衣裳!”
王立彬愣了愣,沉默許久,抹了把臉,神情複雜,“阿湄,你不懂。”
“我不懂,不懂。”水之湄點點頭,又搖搖頭,“對你們夜總會那些勾心鬥角的我是不懂,我隻懂病曆單子上白紙黑字寫的是真的。錢也好,權也罷,在命跟前,都是一文不值。命都沒了,你要那些東西還有何用?所以我不懂也根本不想懂你們夜總會那些是是非非,我隻知道我要你活著,好好活著,好好在我麵前。你是人,不是機器,不是棋子,我是個女人,也許不能保護你,但是我也不允許你傷害自己。”
瞥見了擺放在茶幾的病曆,煩躁的情緒又籠上心頭,他避開視線,不願去看那病曆,更不願直視她逼視的目光,歎道:“你不懂。就算我真的要走,也要再堅持一段時間,起碼是這幾個月,把洪儒培養出來再走。你放心,這段時間我會盡量的不親自‘上前線’了。我的身體,我心裏也有數。”
水之湄貼緊他坐下,麵色憂心忡忡,“我隻是擔心。”
“有什麼好擔心?”
“我也不知道。”水之湄憂心忡忡地望向那本病曆,“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如果你用這幾個月把那個人培養出來,你自己的身體更加垮了,最終總經理的位置又會被第三個人搶走。”
王立彬苦笑,“你是諜戰片看多了吧?”
“我沒有。我隻是…”水之湄沒有再說下去,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對於星辰度假村那種場所她確實一無所知,說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心頭始終籠罩著一層陰雲揮之不去,叫她心亂不已。